娄道明身子一哆嗦，威压之下，抵挡不了，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一道来：

“在下姓娄，名道明，从小家中颇富，偶然间从一位道人手中，习得玄素之术，自觉得了长生术，自此沉湎其中，无法自拔。”“习得玄素术后，我便常畜少女数十，昼夜迭御无休息，修得神清体健，面若桃红，能辟谷经日不食，自以为真仙也。”

“有一日，有位乞人上门，我不认识，出面呵斥，他便两足踏石上，石陷两方窍，大显神通，我将其视作奇人，设酒款待，那位先生占《望江南》词酬之。”

裘真顿时来了兴趣，喝问：

“不知是何词？”

娄道明面露回忆之色，颂曰：

瑶池上，瑞雾霭群仙。素练金童锵凤板，青衣女子啸鸾弦。身在大罗天；

沉醉处，缥缈玉京山。唱彻步虚清燕罢，不知今夕是何年，海水又桑田。

裘真听了歌诀，心神激荡，隐隐有所悟，又有些参悟不透。

“先生传你修行之法，你可参悟？”

“未曾。”

提起往事，“娄道明”脸上满是追忆之色：

“得此歌诀，我大喜过望，自以为得了仙人指点，于是向那位先生求问大道之要。”

裘真来了兴趣：

“先生如何说？可传你大道要领？”

娄道明怅然：“先生说，吾已口口相传矣，而后，我莫名其妙便身死道消.”

口口相传？

裘真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娄道明”方才所诵之词。

灵台识海，裘真法身手捧【天衍四九神珠】，金光绽绽，推演参悟仙人歌诀玄妙。

良久，他许是心中有所悟，忍不住也诵念出声：

“瑶池上，瑞雾霭群仙。素练金童锵凤板，青衣女子啸鸾弦。身在大罗天；沉醉处，缥缈玉京山”

随着裘真法身诵念仙人歌诀，下一刻，识海中竟有异象诞生。

层层祥云瑞雾间，有瑶池、玉京山等天宫仙境显现，龙凤呈现，群仙虚影.

浩浩荡荡，彷佛仙迹一般。

异象一出，那位魔念所化的“娄道明”神色煞白，口吐膏液如银者数斗。

紧接着，娄道明浑身冒起腾腾黑气。

短短几十个呼吸功夫，魔将所化的娄道明在“天宫异象”威压下，竟化作黑气，迅速消亡。

裘真法身诵念一遍“仙人歌诀”，瑶池、玉京山等天宫仙境异象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

他有所悟，又有些参悟不透。

“娄道明转诉还是差点意思，还得仙人口口相传才行。”

裘真隐隐猜到了关窍，当即目光下垂，望向娄道明。

只是，这会哪还有“娄道明”，只剩下硕大血色水晶以及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

石头上，有两个方窍，深可寸许。

那方孔，隐隐像是人的脚印。

又像一个“吕”字。

裘真心领神会，当即明白“娄道明”口中的“口口相传”为何意。

“石上两方窍，吕字之寓，吕岩，还真是纯阳祖师吕祖！”

当即，他二话不说，元神法身大小如意，化作正常人大小，飞入巨岩之上，一脚踩了石上方孔之上。

“哈哈哈哈哈！”

一声缥缈的大笑响彻裘真识海。

紧接着，又是一声歌诀：

玉清留下逍遥诀，四字凝神入炁穴。

六月俄看白雪飞，三更又见日轮赫。

水中吹起藉巽风，天上游归食坤德。

更有一句玄中玄，无何有乡是真宅。

此典故，出自吕祖显圣事迹《石上方窍》：

梓潼娄道明家富。善玄素术。常畜少女十人。才有孕。即遣去。复置新者。常不减十人之数。昼夜迭御无休息。而神清体健。面若桃红。或经日不食。年九十有七。止如三十许人。尤好夸诞大言。对客会饮。或言玄女送酒。或言素女送果。或言彭祖容成辈遗书。自以为真仙也。一日吕祖诡为乞人登门。娄不识之。叱使去。吕祖以两足踏石上。遽成两方窍。深可二寸。娄始惊异。延置座右。曰。子非凡人也。出侍女歌游仙词。命之酒。吕祖口占望江南词酬之。曰。瑶池上。瑞雾霭（一作蔼）群仙。素炼金童锵凤版。青衣玉女啸鸾弦(一作笙)。身在大罗天。沉醉处。缥渺玉京山。唱彻步虚清燕罢。不知今夕是何年。海水又桑田。侍女进蜀笺。请书。吕祖自纸尾倒书彻纸首。字足不遗空隙。娄大惊喜。方欲请问道要。祖答曰吾已口口相传矣。娄请益。复曰。吾已口口相传矣。俄登门外。大柏树杪不见。后数日。娄忽不快。吐膏液如银者数斗而卒。口口相传之说。与夫石上两方窍。皆吕字之寓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