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审判

海伦娜抱着梅拉尔，牵着杰赫妮拉公主的手，低着头走到了百炉厅的中央，沃米索尔慢慢地垂下头颅，一双龙眸冷漠地盯着银发的公主。

“海伦娜·坦格利安公主，因其丈夫，篡夺者伊耿的叛国行径，以及其母亲阿莉森·海塔尔太后篡改韦赛里斯一世国王遗嘱的罪行，本应处以极刑，但国王陛下与逝去的女王陛下感念公主拒绝参与叛乱行径，且一心保护王室血脉的义举，所以，保留海伦娜·坦格利安公主的王室身份，但由于其曾作为篡夺者的伪王后，功劳不应湮没过错，海伦娜公主，你将前往盛夏厅的七龙大圣堂，作为修女为你的丈夫、母亲与逝去的儿子祈祷，请求七神饶恕他们的罪孽。”

龙泽尔眼含怜悯，但依旧语音冰冷地做出审判。

下方的贵族们窃窃私语了起来。人们对于这样的审判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连伊耿的妻儿都能饶恕，这说明这位棕发的坦格利安和他年轻的国王之手愿意遵守贵族间的游戏规则，而非用他们可以压制七国的强大武力——巨龙来让背叛者陷入当年这座庞大城堡的主人“黑心”赫伦的下场。

只有博洛斯·拜拉席恩公爵有些难过，他很爱他的四个女儿，可惜大女儿在送往君临的路上遭遇了女王的巨龙，叙拉克斯摧毁了他的六千大军，以及他的大女儿一半的身体，卡珊德拉·拜拉席恩和戴斯蒙·卡伦爵士虽然提前躲开了叙拉克斯第一轮的攻击，但没人想到女王的愤怒如此炽烈，她骑着叙拉克斯焚烧了整座树林，所以卡珊德拉·拜拉席恩最终还是没能逃出生天，戴斯蒙·卡伦为了保护她被龙焰活活烧死，而卡珊德拉本人被严重烧伤，在哀嚎中死去。

陷入震怒与恐惧中的博洛斯最终亲自砍下了次女玛丽丝的头颅，博洛斯至今还记得玛丽丝在看到自己带着人走进房间时痛哭流涕的表情，还有她的哀求声：“父亲，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饶了我吧，父亲！”

而自己最终还是流着泪，在女儿从哀求转向咒骂的喊声中命人砍下了女儿的头颅，并告诉学士，以暴病身亡来记录女儿的死。毕竟只有风息堡的人才知道路斯里斯的死与自己这个嘴欠的女儿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现在只希望杰卡里斯和龙泽尔不知道这件事，把没犯大错的拜拉席恩家族当个屁放了，不过就算知道现在也没有大事了，反正就算追究，他也可以用女儿的人头来逃脱罪责。

就当是女儿为她自己的愚行负责吧。

“至于你的孩子，杰赫妮拉小姐需要放弃她的姓氏，在她成年之前，由你负责教育，在她成年之后，她将由七龙大圣堂的赛琳娜嬷嬷管教，希望她未来可以成为七神座下最虔诚的修女，帮助她的母亲完成忏悔罪行的祈祷。”

龙泽尔示意由杰卡里斯来宣读对梅拉尔的审判。毕竟这才是对绿党一脉审判的重中之重。

“海伦娜公主。”杰卡里斯挺直了腰，看着被公主抱在怀中的孩子，梅拉尔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两岁婴儿，他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刚刚在进入百炉厅前还被阴森的赫伦堡吓哭了，海伦娜好不容易才把梅拉尔哄睡着。在场的贵族也尽量保持小声，不打扰孩子的睡眠。

“我母亲本来计划对篡夺者的血脉斩草除根，但我劝阻了她。”杰卡里斯温和地说道：“我想要的是一个弥合了海塔尔的愚行造成的伤痕的王国，而不是一个充满了互相仇杀的罪恶深渊。所以，稚子无辜，我没办法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动手，但我也不能坐视他威胁继承的神圣顺序。我的祖父指定了我的母亲为继承人，这是国王的神圣诏命，凌驾于传统之上，违反了我祖父的诏命，损伤了国王的神圣，这才是海塔尔的愚行。”杰卡里斯慢慢地解释道。

这也是龙泽尔教给他的。龙泽尔站在一旁，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在加冕仪式的前一晚，龙泽尔与杰卡里斯长谈了一夜。在这次长谈中，龙泽尔向杰卡里斯解释了继承权的问题，维斯特洛传统贵族默认的男性长子继承法其实并不排斥女性的继承权，其大致的继承顺序是长子，长子的男性子嗣，其他男性子嗣，亲生的兄弟和年长的女性子嗣，后两者的顺序很多时候会发生变动，以罗伊斯家族为例，他们的继位顺序中，雷娅·罗伊斯夫人的继承权就高于她的叔叔与堂表兄弟们。不过在相当多的时候，尤其是战争时期，维斯特洛贵族会倾向让成年的男性子嗣继位，而非长子的次子或者其他男性子嗣。而在丈夫死去，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甚至嫁过来的妻子也可以代理管理领地，或者更近一步，直接继承丈夫的领地，但后者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所以很少被用于讨论继承权问题。

贵族们碍于誓言或者利益的纠葛，亲缘的纽带支持雷妮拉女王的继承权，但并不代表他们认可女性的继承权，不代表他们认可男女平等的长嗣继承法。毕竟这是洛伊拿人的传统，而不是安达尔人的传统。所以，杰卡里斯必须要找到一个理由，让贵族们相信他们并没有打破维斯特洛的传统，毕竟例外法则这种东西，有姊妹婚一个就已经让坦格利安家族喝了好几壶维斯特洛本地特色了，王国已经无法在随时可能到来的冬天和正在蔓延的瘟疫面前承受灾难了。

所以龙泽尔给了杰卡里斯一个建议，让他模糊雷妮拉的女性继承权的实质，而是通过强调王室内部的指定继承高于传统默认的男性优先长嗣继承法来处理这个问题。具体是强调王室在处理王位继承时，国王御令的特殊性与神圣性，这样既可以强化王权，也可以大大消除101大议会导致的贵族们自认为可以干预王室继承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