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灭了一个仇家，结果这个仇家被咱们玄山门提前盯上了？”
段长侯理清楚原由之后，起身来回走了走，然后看向裴道野：“那位许长老又说了什么？”
“说杀的好。”
“……”
段长侯古怪看去：“那你找我做什么？”
裴道野双手奉上淬雷丹的丹方：“弟子当时从孙家获得了此丹方，实在惶恐不安。弟子不知，是不是山门也盯上了这丹方……
但弟子又一想……这玄山门谁不知道师父您的炼丹术到底有多强，就算山门想要这丹方，也肯定是给您老的，所以弟子就火速联系罗师兄，只要您出关，就务必第一时间找您汇报此事。”
段长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默默接过那张淬雷丹，目光扫了几眼，最终点点头道：“丹方是真的，倒是没有骗你。”
“那就好，弟子实在担心那帮孙子故意丢出假丹方，以此陷害于我。”裴道野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你有心了。”段长侯手里捏着丹方，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他没想到裴道野会给他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看过去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受伤了吗？”
“小伤，这丹方对师父有用，徒儿也就放心了。”裴道野的笑容配合着他这时候的眉清目秀，多少显得有些淳朴。
“你啊，太冒险了。”段长侯摩挲着手里的那张丹方，轻声道：“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不用亲自出马，到我这取些灵丹，自然会有一些亡命徒愿意替你做事。”
裴道野愣住。
段长侯看过去，见自己这个小徒弟用一副错愕的表情看着自己，也是哑然失笑。
“老夫我虽然一直闭关炼丹，可也在外闯荡了不少年……有些事比较危险，别自己出手，我们为的是出口气，报复仇敌，自然让那些亡命徒去做就好了。”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裴道野乖巧称是。
段长侯当着裴道野的面，拿出传音符，给太乙主峰的某位主事发了消息，点明裴道野前往孙家的事是受他指使，丹方已到他手中，不日将推出新的灵丹。
裴道野没想到老段头会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也好。
只是……
段长侯听到了对方说了些什么，面色古怪了下，然后对裴道野说道：“你……”
“师父怎么了？”裴道野懵懂不懂。
段长侯摇头：“没什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筑基丹？或者什么灵药？你可以说出来，这份淬雷丹的丹方级别很高，价值要比筑基丹还要高，所以你可以尽管提出来。”
裴道野显得有些犹豫：“弟子一开始没想过这些……”
段长侯温和笑着道：“无妨，你可以大胆说出来。”
裴道野正色道：“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长达十三秒的沉默中，段长侯抬起头看了裴道野五次，三次欲言又止。
只是每每看到裴道野充满求知欲的认真表情，他后面的那些话最终又都咽了回去。
沉吟了会，一挥手面前浮现了四道光芒。
“这四门丹方你可以选择其一。”
“那师父我可以一一翻阅吗？”裴道野满脸惊喜道。
“当然，你随意，选择好了告诉我。”
段长侯坐在一侧开始翻阅淬雷丹，也不去管裴道野到底要选择哪一份丹方。
似乎他也并不介意裴道野将四份丹方全部背诵下来。
事实上，就算是他，得到了淬雷丹的丹方也不能说完全有能力炼制出来，药性的把握很难……这是个技术活。
而殊不知，裴道野此刻看着这四份丹方，如饥似渴的翻阅。
第一份丹方名为真髓丹，上面还有段长侯的标注，此灵丹可淬炼体魄，效果比起血灵丹还要更为强劲。
第二份丹方名为小灵源丹，这是玄山门曾击杀外域修士所得，多为筑基初期修士服用，有固本之效。
这第三份丹方有些出乎裴道野的意外，竟然是练气丹的丹方。
比起当初胖掌柜提供的拼接练气丹的丹方明显更为正规许多。
现在的裴道野已经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
一些灵药的特性他已经熟记于心，所以脑海中稍微对比一下就知道到底哪一份丹方更为强劲。
……
不远处，看到裴道野时而皱眉时而思索的表情，段长侯难免无声笑了笑。
还真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家伙。
便没有去管。
这淬雷丹的丹方来的当真是及时。
填补了他炼丹的一些理论缺口。
而此刻段长侯更不知道的是，裴道野也差点喜极而泣。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给出的第四份丹方，竟然是筑基丹的丹方。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
“没想到终于得到了你。”
如饥似渴的看着。
三次炼神之后，他的神识已经强大的超出了某些人的认知。
将这四份丹方刻在脑海中对他来说实属轻易。
而且翻阅的过程其实很快。
甚至段长侯还没有研读淬雷丹丹方的第四行时，裴道野已经选好了丹方。
“师父，弟子选好了。”
“嗯？这么快，不需要再好好想想？”段长侯放下淬雷丹的丹方和煦笑道。
裴道野摇头：“弟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是金山在前，我也得有能力挖才行，不然就是怀璧其罪，更是辜负师父的栽培。”
段长侯这才看到他选择的竟然并非筑基丹的时候，虽有些意外，不过对于裴道野的“自知之明”也深以欣慰。
能够拎得清，这是个很考验内心的天赋。
“真髓丹……我年初曾给山门炼制过一些，现在手里还有两瓶，你且拿去好好体会。”
段长侯挥手间，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两个瓷瓶。
裴道野谢过，打开瓷瓶，顿时一股刺激气味直冲天灵盖。
段长侯看到他猝不及防的样子，难免失笑：“这真髓丹，需要用到天妖的内脏，自然会有一些腥味，不过你尝试炼制过血灵丹，炼制它应该会事半功倍些。”
裴道野赶紧盖上瓶盖，一脸郑重其事：“是师父。”
“材料的话，我这还有些库存，你且拿去，无需浪费功勋去兑换。”
“是，弟子多谢师父垂爱。”
裴道野忙感恩。
“你既然诚心丹道，那就收收心好好感受。修行，也并非完全是打打杀杀。”
“弟子明白，弟子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好好闭关。”
段长侯用孺子可教的目光赞许裴道野的做法，随后挥挥手开始继续研读丹方，裴道野见状告退。
一份丹方换取四份丹方。
这一场交易，没有输家。
只是裴道野赢的更多一些。
他心心念念的筑基丹如今已经到手，从外获取的筑基丹效果如今已经腰斩，甚至基础灵能连一万都不到。
照这个速度下去，他想要突破第十重天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自然不是裴道野所期待的。
而今丹方到手……
“道爷我接下来只需要静待时机。”
返回住处之后。
他开始清点自己手里的资源。
这一路“化缘”，手中的筑基丹还剩下二十五颗。
其余低阶灵丹他都已经统统处理掉，于他无用的东西对别人并非没有用，这自然要利益最大化。
除此之外。
他手中的灵药更是有不少。
……
夜幕下。
裴道野目光灼灼。
“如此，也时候狠狠闭门炼丹了！”
是夜。
裴道野悄然下山。
隐姓埋名，无人知晓其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