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位曾经在堡垒星也算是养尊处优的鼠人青年却是对于这必须要低下头来才是能够正常穿行的道路同样不满。自从鼠人们不再将城市建立在地下之后,那狭窄的道路设计习惯也是被舍弃了,不过能够发出这样的抱怨,其实也还是说明了这个鼠人青年的出生,毕竟也只有那些鼠人的超级城市往往才能够拥有那宽阔而又明亮的道路。
沿着这狭窄的道路走冲右突,这鼠人青年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开阔舱室中,在此时的这个时间节点里,这间开阔舱室中的鼠人不少。
“总算是赶上了!”
松了一口气,挤进那密密麻麻的队伍中,很快就是轮到他了,一块光亮的金属托盘上,一块干硬的能量块,一碗粘稠的蘑菇粥和肉汤,这就是他今天的早餐了,诚然,这并不算差了,但是这鼠人青年却也依然是不够满意。
只是他已经不在那堡垒星上了,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认清楚一些东西了。
在这食堂的边缘角落里,青年鼠人找到了他的工友,另一个倒霉蛋,两个家伙对坐在一起,就着手里的食物发起了吐槽。
在这巨大的食堂里,他们两个凑在这边缘角落里。
鼠人们喜欢抱团的习惯即便是在这星际时代也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特别是在这让他们陌生感到不安的环境中,但是即便是抱团也是有门槛的。
共同在一块区域中的鼠人们相互抱团,共同从事一件事的鼠人们相互抱团,而他这个倒霉蛋,偏就是接到了一个看管道的差事,根本就是没有哪个鼠人圈子愿意接纳他,他也是只能和那另一个被发配来看管道的倒霉蛋相互开始了嘘寒问暖。
两个家伙相互之间开始了聊天,只是内容却都是离不开曾经在堡垒星上的如何如何,身边的鼠人们一个个的离去,直到这处食堂变得空荡荡的,他们才是不舍的站起了身。
他们的工作极为的清闲,只要那冷冻管不出问题,就由得他们在干什么。
一边交谈,一边抵达工作的地方,拉开那银色金属通路上的隐藏门,顺着那楼梯向上攀爬,挤进那狭窄的管道井中,两张凳子安静的陈列。
交谈的欲望逐渐消退了下去,两个家伙各自在那自己的位置上端坐下来,耳边是管道不断发出的嗡嗡作响,面前是那几乎那一成不变的对方。
逐渐的,呆滞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将要持续多久,他会一直在这里坐着吗,一天又一天的,呆滞中,这个青年鼠人开始了胡思乱想。
他期盼的不是这样的生活,虽然你让他说出他在登上第一远征舰队的时候究竟在期盼什么,他也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日子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次的航程不是那么的容易,在航行的第一年,种植区就是出现了大问题,一场虫灾爆发了,那些该死的鼠人商人把没有经过严格消杀的营养基卖给了他们,那些害虫在极短的时间里萌发并差一点就是把舰队的食物供给体系给摧毁了。
好在工业区携带的原材料足够齐全在以极快的速度将一批生产清理液的生产线改造生产杀虫剂之后,虫灾被压制了下去。
那段时间,舰队的食物供给几乎减半,所有的鼠人每餐都是只剩下了一块干硬的能量块,这样艰难的情况直到种植区再次运转起来为止,但索性除了这次虫灾以外,第一远征舰队就是再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突发情况,还称得上有条不紊。
当然,这是对于第一远征舰队来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一个原本还算有活力的鼠人青年变得麻木而又呆滞起来了。
恍惚的从那板硬的金属床上爬起来了,这一年里,他这个看守冷却管的家伙彻底的成为了边缘人,没有再在乎他们,除非那冷却管再次破裂。
麻木的离开房间,向着那鼠人食堂赶去,排队,接过自己的早餐,在一个熟悉的角落中坐下,等待所有人离去,然后回到那狭窄的管道井中,继续守着那根可能会破裂的冷却管。
就这样一天过去,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可是让他认真的想想究竟是忘记了什么,他又是给不出答案来。
恍惚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直到他的身边一阵骚乱响起,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在一间打开的舱室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同事,那另一个倒霉的家伙。
只是现在,这个家伙安静的悬挂在房间中。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这些天里究竟是忘记了什么了,他的同事没有了,那另一个倒霉蛋就这样离开了。
很快,一队穿着白色袍子的鼠人医疗队来到这里并把那悬挂的鼠人尸体带走。
他看着这一切的进行,终于是从恍惚之中回过了一些神来,视线落在自己同事房间中那扇可以直面广袤星空的小小窗户上,在刚刚登上旗舰的时候,他就是极为期待自己能够获得一间拥有窗户的房间,没想到自己的同事那个同样倒霉的家伙比起自己还要来的幸运一些。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只是可惜回不去了,已经再回不去了!
这一场远征需要不止一代的鼠人参与,大部分的鼠人甚至都是可能等不到舰队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天。
说来也是奇怪,那生活区不断漏水反复折磨了许多鼠人的冷却管,它在拥有了两个专人看管之后就是再没有漏过一次水了,让人摸不准这究竟是那鼠人工程师们的设计失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的漏水。
不过那被安排的岗位却是一直没有被撤换,即便是看不出这看护人有什么用,但还就是在这放着吧,万一撤走了之后,这再漏水也是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