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你的这些论述,完全就是个人的猜测,其实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没有真的抓到我的尾巴。”
“对,是这样,就连你伪装的那人,我其实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在意为何会出现得那么巧妙,不过,这也因为你始终没有动作而选择放下。”
“哈哈,原来如此,之前躲在空间塌流里面,直到冬卿道友回来才现身,是因为这个缘故啊,不过,你还是有看出来一点,那就是我可能会躲在金丹期里?”“不能这么说,只是我觉得,金丹期是最合适的,因为元婴期太过受注目,就算筛查通过了,也会被明里暗里关注审视,接下来一旦有所异动,立刻就会被注意到”
杜恩开始有些长篇大论:“而筑基期又显得太过孱弱,且容易受到局势的影响,很可能会费尽心机,耗费苦工,到头来却因为某些突发情况,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于被发配前线。”
“所以,金丹期是最合适的阶段,既没有太大的关注度,而且后续突破到元婴,还可以用积累兑现的由头,名正言顺地显露部分实力,获得更多的看重,开始尝试攀爬向上。”
“同时,窃夺已有身份职位的人,也可以尽可能避免不可测影响,只要恪守本职,讨好上级,就不会出现被发配前线的事情。”
“至于如何修饰自己的言行变化,你们这次毕竟闹得很大,很多金丹期都有被波及到,已经足以形成足够让人信服的外界促变因素。”
“所以,这种事情,要怪只能怪你们把渗透夺舍,不,应该是渗透替代,披覆上他人的皮肉,这样的可能性,早早地摆在我的面前。”
于是陆志鸿听完笑了:“嘿!那个醉生梦死的颓废家伙,倒是意外地让你很在意。”
他此刻的笑显得很冷很恶,但跟之前的那些伏东修士不一样,这家伙虽然也有一些被外力加工的痕迹,但是自己的根却还在,性情心志的基点还是自己的。
或许这就是天才的待遇。
在伏东仙门那边,只有到了天才一层,才能够有一点点人的待遇。
他此刻笑着恶意嘲讽:“仅仅只是自己的怀疑,你就敢那么做?就不怕只是想多了,导致这些倒霉蛋尽数枉死,然后,你自己也要因此受到责罚?”
杜恩平静回答:“我上头有人。”
陆志鸿:“……”
一众人:“……”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但旋即又反应过来。
陆志鸿表情变得古怪:“据我所知,常梦决议可不像会纵容这样事情的人。”
“没有什么问题,长乐这边的金丹期,我都有观察过,基本上都是死不足惜的。”
听着杜恩这理所当然的话,外围刚缓过来的金丹期们直接面面相觑,然后有种欲哭无泪的郁闷感。
杜游历,您要不要听听,您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好好好,好一个死不足惜!”
陆志鸿踏前一步,元婴们默契压后。
不是他们不敢打,实在是这厮气势太盛,不自觉就被带动。
这家伙比感触到的还危险!
枢城的人员不由暗自后悔。
这下好了,摘桃子没摘到,人都可能给搭进去!
应冬卿更是紧张,却不敢主动出手,无形间已经被震慑住。
陆志鸿悠哉轻笑冷笑,质问起杜恩:“那我演的那年青人呢?还有其他醉生梦死的家伙呢?我们也在里面呢,按你那一派的理解,总归不是死不足惜的吧!”
“因为你的确存在着,所以,我想决议他会理解的。”
杜恩表情不变,只是这么说。
他赌的就是那种种微妙的,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就是能在仔细捋着时浮现,实在是无法忽视,所指向的可能性。
并且,还直白地指出:“而且,你其实也是有意让人往这边想的,对吧。”
“……哈哈哈!没错!因为这样才足够刺激啊!”
疯子!
应冬卿他们额头冒汗,对眼前这个轻笑收敛,野性浮现,格外桀骜的家伙,只有愈发深重的忌惮,乃至于畏惧。
他是有意搞出一堆明明没有证据实证,却的确存在的细节漏洞,一点点培育出自己最心怡的猎物。
事实上,不管是应冬卿还是张庆,面对这次的事情,都会在思索前后之时,或多或少会泛些嘀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都因为没有什么实际有力的佐证,所以最终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不是他们都是什么老好人,都会跟嫌疑者讲规矩道德,而是那些不对劲,都被设置得很微妙巧妙!
会让人冒嘀咕,觉得好像不对劲,但仔细捋着就会发现自己是无头苍蝇,仿佛是在虚空妄想,根本不切实际。
这就是他们说的没有证据,没有证明他的存在的依据!
陆志鸿想要的就是这样子,然后,等将来他在他们面前露出獠牙时,就会让他们后悔当初怎么不揪着绞尽脑汁!
这就是他想要的猎物,被后悔、恐惧、绝望填满的柔嫩肉体!
可是,现在却遇到了一块冷石头。
抬头迎面看去,那张平静的脸庞,无波的目光,让陆志鸿有种吃肉噎到喉咙的感觉。
哪怕到了这时候,还是没有恐惧,没有后悔,更不可能有什么绝望……
于是他不由叹息:“真是的,连凡俗里砍人头都要给顿断头饭吃,你们落羽这样,是不是有些吝啬了?”
杜恩没有回答,转身直接就走。
因为孟长清正在死命催他,因为足以镇压陆志鸿的人,已经到了。
云自东南起,夷镇一方地。
当那清矍的老者踏入此城,明里暗里的诸般城防手段,仿佛在欢迎着他一样,逐一亮起明快的泛动。
从外城到内城,再到这城主府。
事实上,落羽仙门那些中小城池的城主,都无法尽善尽美地驾驭城防。
因为它起底就是四阶五阶,哪怕如应冬卿之流,也像是五岁小孩在舞百斤大锤,根本就无法自如操控,还要怕反噬到自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能真正发挥出城防诸多玄妙的人物已经到场。
云夷大修士。
他在踏入城主府的瞬间,天空像是有云朵汇聚,又仿佛时间重流般地散去。
“等等,怎么是你?!”
陆志鸿本来还很豁达的,毕竟弱肉强食,既然自己意外暴露,那么死在落羽这边的大修士手里很是正常。
他完全不觉得,在场这些土鸡瓦狗能够杀掉自己!
可是,最后怎么会是这个老东西过来?!
“吾总向上呈请,欲到临战场,报昔日吾首徒之正仇,可枢处始终不允,只能困居城中,望东北而常常凝望,此番有劳杜修士,方可舒缓吾之朽志。”
“等等,等……”
不用等,或者说,等太久了。
众人根本不见有什么动作,陆志鸿便已被打碎过半元婴,跌落至堪堪初期的境界,陷入婴儿般的安静昏迷之中,切实封镇于一朵阴暗的乌云之内。
清矍老者如轻风流云般而来,也似轻风流云般而去。
内外城防因此迅速归于平静,给应冬卿这当地城主的感觉,甚至还有恋恋不舍?
一时间她心绪复杂,又迅速归于坚毅。
彼可成就,我也可成就!
“只要能把握住机会……”
她回望府中,那城主办公处。
杜恩已经与孟长清再联络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