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棋局,一步错,步步皆错,一盘输,盘盘皆输。
“老弟说得极有道理,但为兄还想一试。纵然身死,也是慷慨。”
八方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已不想回头,他想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唉!”忻枢伦无奈地叹了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忻枢伦知道自己很难劝得了八方回头,却还想再作一番努力,毕竟,他们是好友,以兄弟相称,实在不想看着八方走入岐途,误了名声,丢掉性命。
“八方兄,嬴氏部落自嬴非子被周王封于秦邑,至今已有一百二十余年,嬴开是第六代王。
这六代之中,唯有嬴开是个胸有大志之人,一个小小的西垂大夫恐怕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定是想进入诸侯之列,立国成君。也是因此,其兄世父才极力推荐,并将王位让于他。
嬴开既有此雄心,便绝不会任由鸿胥部落脱离嬴氏,势必集中部落全部力量加以阻止。八方兄,如此情况下,你认为鸿胥的复国野心还有可能吗?”
苦口婆心。
八方仍然不为所动,他站起来,朝着忻枢伦施了一个大礼,说道:“为兄请求老弟一事,若是丰王问询与鸿胥结盟一事,还请老兄一力促成。”
忻枢伦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八方兄,我是丰王的军师,丰王问询于我,是对我的尊重和信任,如何出得妄言?鸿胥与丰王结盟一事,绝不可成。”
“老弟心意已决?”八方语气微冷地问道。
“正是。”
八方叹了一声,“为兄便去拜见丰王,细说一番,探明他的态度,希望能说服于他,告辞。”
执拗如此,何人还能有话说?
八方把话说完,转身离去。
这一去,二人的兄弟情缘,算是到头了。
各为其主,各执己见,兄弟之情,终究还是斗不过虚名二字。
看着八方匆匆离去的背影,忻枢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忻枢伦并不打算随着八方一起去见戎措,他已经知道戎措如何回答八方。
忻枢伦心里非常清楚,要想让戎措出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嬴开找不到穆嬴。
戎措只给了嬴开七天之限,七天之后,如果戎措见不到穆嬴,不用八方游说,大军兵锋一样直指犬丘。
但若穆嬴能来,就算八方开出再诱人的条件,也绝然说服不了戎措。忻枢伦已经听说,穆嬴正在来陇山的路上。
牺牲一人,换得嬴氏部落喘息之机,这是嬴开的无奈,也是他的计谋。
当嬴开从被踩在地上的尊严中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定会成为西部部落无敌的存在。
忻枢伦深知此道,但他知道自己劝不了戎措。
既然劝不了,干脆不说,明哲保身。
毕竟,他只是个军师,戎措才是西戎的王。
在这一点上,八方与忻枢伦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