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期待过年的不仅仅是单羽, 陈涧自己也一样。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过上如此热闹的一个年,还?是跟老爸一块儿。
在妈妈的墓碑前他甚至没忍住,说了一句:“今年过年特别热闹, 很多人。”
虽然单羽对过年不太熟练, 但过年的热情还?是挺高的, 本来?应该年三十儿放假,里头几家?民宿都这个时间,大隐却从年二十六七就可以随便请假了。
“他们可羡慕了, 而?且排班也没咱们这么有人性……”老五坐在咖啡厅里,他刚给一楼的地毯吸完尘,这会儿摊沙发?上偷懒,吸尘器都还?放在旁边。
搁平时,陈涧肯定会盯着他滚上去把楼上的活儿干完, 但今天没有。
大过年的。
“那个叫人性化。”孙娜娜说。
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点心碟, 她正把小?饼干一个一个从包装里拆出来?,整齐地码在碟子里。
拆出五个之后, 再慢慢一个一个拿起来?吃。
单羽爱而?不得的小?饼干。
“咱们主要是过年不回家?的人多,回家?的也都离得近,”陈涧说, “以前他们也没那么惨, 过年歇业,回也就回了,今年生意都好。”
“那几个什么贺老板杨老板还?有个什么老板的, 都得过来?给单羽磕头。”孙娜娜说。
“单老板来?之前,”老五小?声说, “二虎哥一直计划着,等这片儿彻底黄了, 我们就拿这儿当据点。”
“之前这里叫枕溪的时候,不也没人吗?”孙娜娜说。
“这儿以前是鬼屋啊,而?且……”老五看了陈涧一眼,“陈涧还?住在这儿呢。”
“偶尔,没长住。”陈涧说。
“陈涧住这儿怎么了,他一个人也住不了一整栋楼吧。”孙娜娜不知道这段历史,有些吃惊但没多问,不过陈涧猜她一会儿会跟胡畔悄悄八卦。
“你不知道,”老五说,“陈涧比鬼麻烦。”
“当我面?儿呢。”陈涧说。
“我看陈涧挺好的啊,又帅又稳。”孙娜娜笑着说。
“你们女的不懂,”老五说,“他是走了正道了,他要是也混,陈大虎早跑了。”
“喂,”陈涧看着他,“我在这儿呢。”
“我夸你呢。”老五说。
“以后少夸两句吧,”陈涧指了指吸尘器,“干活儿去。”
老五很不情愿地啧了一声,站起来?拖起吸尘器往电梯那边走:“三饼呢,一干累活儿他就不见了。”
“他跑腿儿去了,你想?跟他换以后往外跑的都给你。”陈涧说。
“开春儿的吧,现在太冷了。”老五步子立马快了起来?。
“你想?得美。”陈涧说。
没过多大一会儿,三饼拿着两包东西回来?了,往桌子上一放:“现在弄吗?”
“嗯。”陈涧点点头。
一包是红包,一包是刚换的零钱。
每个在这儿过年的客人有一个十块钱的红包,当个彩头,另外还?有几个大一点儿的红包,是员工们的压岁钱,每个二百。
陈涧和孙娜娜把钱点出来?,开始装红包。
孙娜娜装着红包还?没忘了吃小?饼干,不过改成了用小?叉子吃。
“娜娜。”陈涧看了看她。
孙娜娜叉了一块饼干递到了他嘴边。
“不是……”陈涧笑了。
“怎么了?”孙娜娜把饼干放进了自己嘴里。
“你过年不回家?,”陈涧低声说,“家?里能交待吗?”
“肯定不愿意啊,”孙娜娜说,“但是我有精神?病啊,他们不敢逼我。”
陈涧笑了笑。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会来?找我,”孙娜娜说,“不过我跟畔畔商量好了,他要是真来?了,她就陪我去里头那几家?开个标间住着,要闹就闹别人吧。”
“……他真来?了直接打跑就行了,”陈涧说,“哪用那么麻烦。”
“那不行,大过年的。”孙娜娜说。
正说着,前台那边胡畔突然提高声音冲着大门那边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这句话既是问门口的人,也是向咖啡厅这边的人发?出帮助请求。
“谁?”孙娜娜吓了一跳。
陈涧快步走过去往门口看了一眼,冲孙娜娜摆了摆手,低声说:“二虎他爸。”
“哦。”孙娜娜靠回了椅背上,“我以为我嘴这么灵呢。”
陈二虎他爸虽然不是那个张前夫,但出现在大隐,也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儿。
陈涧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还?喝了酒,身?上浓浓的酒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