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承的声线低沉。詹言只觉得这一声像采耳的那种小羽毛刷一样,探进他耳朵里倏地转了一下,挠得人整个一酥。
詹言神情还是淡定的,只耳根有点儿红:“没听清,再来两遍。”
顾见承从运动手环上看见了那颗加速了好几拍的小爱心,情不自禁咬了下唇内侧,笑意从他眼底漫上来:“喵喵。”
今天的晚安吻是喵完的。
挂了电话,詹言揉着又酥又痒的耳根,脑子里循环着“喵喵喵”打开了吃瓜系统。
他还记得今晚教广场舞团八段锦的时候听说的他爸已经成了老年文艺团的宝贝。
文艺团的人们都看脸了?还是说妖王陛下像他一样是个特讨老年人喜欢的体质?
想想都不对劲啊!
往前翻瓜条,翻着翻着就翻到了。
他们社区的文艺团要和隔壁社区的文艺团进行比赛。人家社区里有一个退休声乐老师、一个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
文艺团的爷爷奶奶们虽然已经退休,竞争意识和争强好胜的心可一点儿都没弱,非常努力地想赢过隔壁。奈何成员们虽然都很有激情,但没有一个专业的,唱歌只能说是不跑调。
詹云开刚开始还记得要低调,后来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妖王陛下除了洁癖,还有点儿强迫症来着。听不得跑调的妖王陛下开始帮合唱团的人们纠正。
教詹云开汤膏方的老爷子因为比赛的事着急上火,嘴角愣是起了两个泡,一点儿都不养生。后来发现詹云开是个专业的,就请他教学,于是重明妖王陛下就成为了老年合唱团的声乐老师,并且混上了个“小詹老师”的名头。
合唱团就指着小詹老师带领他们战胜隔壁的文艺团呢,于是重明妖王就成了老年文艺团的宝贝。
詹言盯着“小詹老师”这四个字傻乐。
哈哈哈哈他爸也就在这儿能被称一声“小”了。
第二天,詹言带着“小詹老师”给他准备的各种酱罐头,还有四五盒各种冷吃肉回到了学校。
每年开学的时候都是最忙乱的,寝室老大段宏怕冷,寒假没住宿舍回家了。空了一个多月的宿舍需要打扫换空气,各个寝室都开着门,扫帚拖把水盆乱窜。
詹言拿着抹布擦窗台,抹下一层灰,放进水盆里准备洗,手上却触到一片温热。他扭头看打水的顾见承,顾见承正蹲着拖床底,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过头来下意识就露出一个笑。
傻乎乎的。
詹言刚跟着抬起嘴角,寝室门口突然传进来个大嗓门:“哎老段啊,你们寝有多余的拖把没?借……”
体育委员的声音越来越小。段宏不在寝室,寝室里只有詹言和顾见承两个人。
顾见承袖子挽到手肘以上,不紧不慢把最后一个角落拖完,起身把拖把递给体育委员。
“谢、谢谢!”体育委员带着拖把飞快地闪人了。
闪到一半,遇到才倒完垃圾回来的包青山,两人差点儿撞上。
“体委?怎么走这么急?”包青山问道。
“没、没什么。”
就是第一次看见顾见承蹲在地上用拖把够床底,这么接地气的模样和一直以来的大佬印象不太搭,有点崩塌。
寝室里,顾见承一回头,就见詹言又乐上了。
他这中二病能唬人这么久啊。
顾见承知道班里同学都有点怵他,这是他刚来学校时不太美妙的精神状态遗留下来的影响。
以前顾见承从没在意这点儿影响,深影大佬何曾在意过别人对他的看法?学校里除了詹言,其他人对他来说不过萝卜白菜而已。
然而,此时此刻的顾见承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同学的看法会影响到詹言对他的看法啊!
自己在詹言心里应该是个什么形象?顾见承忽然有点儿不敢想。
詹言没注意到男朋友,他手机忽然响了。手机在裤子口袋里,然而他两只手上都是水。詹言于是用眼神示意了顾见承一下。
顾见承捏着边角把手机拽出来,帮詹言接通了电话。打过来的是快递,告诉他有个件到东门了,东西有点大,让他尽快去取。
老包很好奇:“你买的什么啊?”
包青山脑洞大开地来了个灵感。刚开学就来的快递,不会是和超凡世界有关吧?
詹言:“是我买的新品种葡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买的有点儿多,大家分一分。”
各个寝室门都敞开着,詹言说完后,走廊里突然就冒出许多人来。
“这多不好意思啊!”
“怎么能让你自己去拿呢?”
“我去!我去就行!”
吃货同学们顿时热情洋溢地表示要去帮忙取快递。詹言拒绝不得,把快递号交出,过了半个多小时,几个同学就抱着两箱葡萄回来了。
没拆箱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葡萄香,还混着着荔枝的清甜。
段宏找出剪刀拆箱:“这纸箱都湿了,里面的葡萄不会碰烂了吧?”
隔着纸箱都香气这么浓郁,很有可能是葡萄破了渗出汁水才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