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恩典。”他二话不说,立刻应下,拿了属官手里的令牌就往外走。
属官愕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殿下,这也太胡来了。”
李秉圣摸了摸下巴:“他跟咱们一样不知道前头的战况,你说他对陈宝香的这股子信心是哪儿来的呢。”
上京已经几百年没有真正起战事了,城内城外的百姓都习惯了安稳的生活,乍一听见喊打喊杀的声音,寻常人都吓得六神无主满城乱窜。
属官也在安排她的回避路线,哪怕是公主府里的奴仆,也有吓得趁机私逃的。
而张知序,他好像笃定陈宝香不会有事,甚至没有想过如果城门真破了,自己带人过去会是个什么下场。
好莫名其妙的信任,她有许多年不曾见过了。
经验教训告诉李秉圣,这样的信任自己是不能再对人有的。
但看别人有,她还挺欣慰。
张知序带令牌去西营调兵,却因着不是武将而耽误了好一会儿功夫,等人点齐往北门赶的时候,离收到消息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他脸色很难看,将宁肃放在后头带队,自己翻身上马就冲在了最前头。
夜黑无月,街上的灯也零落昏暗,张知序勉强回忆着各个街道的方向,抄着最近的路闷头急赶。
远处漆黑的城墙上突然亮起了烽火。
他一愣,抬眼眺望。
高高燃起的火堆像猎猎飞扬的战旗,一个瞭望台上亮起之后,旁边城墙接二连三都燃起了光。
后头的西营众人都看见了方向,纷纷疾行。
张知序眼眸一亮,找到路冲过去,抓着个守关卡的兵卒就问:“战况如何?”
那兵卒面无人色,死死抱着怀里的长枪,结结巴巴地道:“有人造反。”
造反?
张知序以为他说的是宋句清,结果一抬头,他看见了城门内挂着的北门录事。
没了官帽,嘴巴还被捂住了,北门录事就这么被吊在城门背后,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喊什么。
赵怀珠持刀守在下头,一看见他,狠戾的神情顿时清澈:“张大人?”
他快步上前:“宝香呢?”
赵怀珠有些支吾,看了一眼他身后,惊喜地道:“居然真等来了援军,太好了,快,快出城去支援!”
宁肃带着人就开门出城,张知序想去,却被赵怀珠拦了:“这里危险,大人不如去城中等吧?”
张知序盯着她,面沉如水。
赵怀珠摸了摸后脑勺,硬着头皮道:“师妹吩咐的,她说你若是来了,就让我劝一劝。”
迎着他这压人的目光,她顿了顿,小声嘀咕,“她还说了,实在劝不动,就让您去城门楼上,那儿看得清,好过您出去瞎跑。”
张知序拂衣就往城楼上冲。
攻城之战,城门女墙上按理说应该有伤员,但他一路上去四周站着的守城兵都好端端的,箭矢都没有两支。
难不成宋句清主攻的不是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