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挨个审问,最后所有人的答案都一致:送到冷宫去给十一皇子抵债了。
再一细问,后宫嫔妃几乎都在十一皇子那,买了胭脂水粉、面脂面膏的……
什么胭脂水粉、面脂面膏贵到要薅御花园的羊毛抵债?
亏得他还为那小子去冷宫难过了大半个月,哪想着兔崽子眼里只有钱。去了冷宫还不安生,居然做生意做到后宫来了。
他自己不好去冷宫把人揪出来,就让画工好的暗卫去把冷宫里的情况画来瞧瞧。
暗卫去了,很快把画作呈到了御前。
建宁帝展开一瞧:好家伙,原本破败萧条的冷宫被李衍搞得热闹如同集市。往日麻木的冷宫嫔妃、宫女小太监们一个个干活干得热火朝天。清洗花草、翻晒、挑拣、研磨……有条不稳的进行。
俨然像藏在深宫里的一间黑心作坊!
建宁帝恼怒,担心自己在气晕头的情况下把这个儿子拖出冷宫打死了。于是先让看守冷宫的太监总管赶紧滚过来分散怒火。
很快,小冯总管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圣,跪在地上、额头抵地,战战兢兢的。待建宁帝斥问,他立刻喊冤:“皇上,十一皇子手里有御赐的腰牌,奴才不敢不给诸位娘娘传话啊!”
建宁帝沉着脸,方才想起腰牌一事。
有他的贴身腰牌在手,一个小小的冷宫总管确实不敢不听话。
看来那腰牌要暂禁了。
建宁帝又问:“那你为何不上报?”
小冯总管苦着脸:“十一皇子和诸位娘娘不许奴才说!”
建宁帝把人赶走了,憋着一口气又把初一、十五两个暗卫喊了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建宁帝看到两个暗卫时都快认不出了。
这这这,这两个黑眼圈浓重,瘦得脱型,站着都摇摇欲坠的家伙,真是他派去的暗卫?
建宁帝黑着脸问:“你们二人这三个月都干什么去了?怎得弄成如此模样?”
初一、十五跪下,一五一十的将这两个月遭受的折磨说了一遍。
初一双目无神:“卑职们除了日夜要轮值保护十一皇子,夜里还要帮忙翻地、挑拣花草、研磨、蒸馏……”
十五两眼发直:“自从十一皇子接
了后宫娘娘们的活计,卑职还要负责试用各种胭脂水粉、唇脂丹蔻……已经连轴转几个月了。”向来皮糙肉厚的脸都试肿了,指甲盖涂卸丹蔻都快劈叉了……
真的,每当他们以为最难过不过如此时,十一皇子总能想出更折腾人的法子。
每天试各种胭脂水粉,他们暗卫身上天天沾染这些还怎么隐藏。
简直比他们当初习武还要惨!
建宁帝听着他们的描述,眼角抽动:听着好像确实很惨!
惨归惨,但暗卫被发现行踪就是办事不力。
然后,建宁帝下令将两人各打了五十大板。听着外头一声惨过一声的惨叫,建宁帝心中郁气总算平了些。
回头一想,这孩子本就是替人顶罪入的冷宫。这么大的委屈都受了,不就是挣点银子吗,又没偷又没抢的,嫔妃们也都高兴,有什么关系呢。
暗卫替他受过就可以了。
建宁帝自己把自己说服了,然后朝被拖进来的两人道:“既然十一已经发现了你们二人,你们就不必再回暗卫营了,今后就跟着十一皇子吧,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主子。但有一点,只管护着他的安危,切莫再助他胡来!御花园偷花木、联系后宫嫔妃这种事决计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初一、十五如遭雷击。
一生刚硬不惧生死的暗卫只觉得未来前途黑暗,不如抹了脖子算了。
之后,建宁帝下令,今后后宫任何人不得与冷宫有任何联系,不得接近冷宫,如有再犯,就一并入了冷宫去。
卫皇后略微觉得可惜:自从那病秧子进了冷宫,冷宫就护得和个铁桶一样。本想借着买胭脂水粉的由头,安插人进去,趁机弄死那对母子和梅妃,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皇帝发现,禁了。
也罢,就先放过他们。
之后,建宁帝又让汪全去警告了小冯总管,不许他再替十一皇子联系外面,尤其是关于买卖的事。
小冯总管大赚了一笔,现在什么也不想了,连连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再犯。就算十一皇子拿腰牌砸在他脸上,也不可能同流合污!
汪全怕他做得太过,压低眉眼提点他:“若十一皇子有急事,可过来禀报。”
小冯总管眼眸转了两圈,点头哈腰道:“小的懂。”他恭恭敬敬的把汪全送走
了。然后吩咐身边的奴才:“你去给十一皇子传个话,就说杂家让皇上招去打了一顿,下不来床,近日让他都不必找了。”
小冯总管被打了,两个暗卫也被打了,李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后宫卖胭脂水粉这条路是彻底被堵死了。
他早知道这个买卖做不长久,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反正已经捞了一笔,除去分出去的,他自己能攒下好大一笔生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