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你不一样。”你的病是因朕而起。
李衍不理解:“可,我生病了也想爹爹来看我,八哥肯定也想。那是哥哥,十一想他高兴。”
建宁帝默默叹了口气:他杀伐果断,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良善好骗的儿子。
除了银子,其他时候就不能多两个心眼!
建宁帝经不住李衍的软磨硬泡,还是跟着他去了一趟景阳宫。
周美人很高兴,早早就在外头候着了,甚至化了精致的妆容,簪了好看的步摇。
建宁帝眉头几乎打结,那一瞬间心里生出骨厌恶来。他没有理会贴上来的周美人,径自去了八皇子的寝殿。
八皇子依旧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小脸惨白,缩在被子里不说话,看上去很不好。
看到李衍过来,没什么生气的眸子亮了亮,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李衍坐到床边,小声道:“八哥,我把爹爹带来了,你快好起来呀。”
趁着建宁帝问寻太医和周美人的空挡,李衍塞了一颗‘闭气丹’到八皇子手里。
八皇子摸到圆圆的东西,以为是彩虹糖,或者是先前一吃身上就不疼的苦药。于是也趁着人不注意,躲在被子里,毫不犹豫把丹药吃了。
李衍见他吃了,这才起身。
建宁帝问:“可有查出病因?”
太医摇头:“微臣仔细查过了八皇子这几日的膳食,并没有什么不妥。倒是八皇子好像有急火攻心之相,再加之之前连续生病,身体有亏,才会迟迟不好。八皇子若不能安心,再熬下去,只怕今后会体弱多病……”
建宁帝又看了床上的八皇子一眼,面色凝重:“那就多开些安神的药,先让他歇着吧。十一,过来,同父皇回去。”
“皇上,您不留下吗?”周美人急了,“暄儿的病恐有反复,难受起来就会喊父皇,您留下来哄哄他吧。”
建宁帝拧眉:“又不是三岁稚儿,生病了吃药便是,需要什么哄?”
周美人面色僵硬:十一皇子也六岁了,怎么不见您说这种话?
眼看建宁帝要走,周美人连忙追了上去:“皇上,暄儿,暄儿真的不太好,皇上你看!”
似乎是应了她的话,原本蜷缩在床上的八皇子突然哇的
吐出一口血来。回头的周美人都吓懵了,等反应过来,转声就冲到床边,尖叫着喊:“太医!太医!怎么回事,暄儿怎么好好的就吐血了!”她看向珠儿,珠儿也慌了。
她们用的药不会吐血啊!
建宁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也快步走到床边。
太医急急过去把脉,只是片刻的功夫,手上的脉搏就从急速跳动到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断绝了!
太医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声音颤抖:“皇上恕罪,八皇子殇了,臣无力回天!”
周美人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伸手去抱八皇子,不住的用袖子去擦他嘴角的血,然而,八皇子一点反应也无。
情况太过突然,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她快疯了,愧疚和恐慌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珠儿过去扶她,被她一巴掌甩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她:“贱人!”
明明说暄儿会没事的,怎么就这样了!
她想弄死珠儿给暄儿偿命,但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八哥!”李衍也慌张了,小跑两步走到床边,不小心碰倒了床尾的香炉,发出砰咚一声巨响。
建宁帝眼疾手快的将李衍护住,香灰扑了满地,雕花的铜锣咕噜噜滚到了太医的脚边。
一股浅淡的甜香从香炉里飘了出来,太医狐疑,捻了香灰在鼻尖细细嗅闻,忽而眼睛圆睁,惊道:“皇上,这香灰里掺杂了商陆粉。商陆有毒,长期接触会呕吐腹泻,严重的会昏迷抽搐,最后吐血而亡。八皇子的症状与服用商陆中毒的一模一样啊!”
建宁帝面沉如水:“那先前怎么没发现?”
太医连忙道:“商陆若是直接服用,臣定能发现。但下毒之人心思缜密,把商陆研磨成粉,放在了木樨香中。木樨香的气味不仅会掩盖商陆的气味,还会助长它的药性,所以臣等才没有察觉。”
他目光看向跌坐在地的珠儿:“而且,臣昨日查验八皇子寝殿的物件时,这位把香炉拿走了。”
珠儿惊惧瞪大眼:她不过是拿香炉去清洗而已!
她看向周美人,周美人此刻都快疯了,松开八皇子照着她就撕起来:“是你,定然是你想害我儿!贱人,今日就让你给我儿偿命!”
“不是奴婢,美人
,不是奴婢!”珠儿惊叫躲闪,“奴婢昨日只是拿香炉出去清洗!”
周美人丝毫没理会她的辩解,双手掐住她脖子,恨不能立马就将她掐死!
珠儿被掐得翻白眼,建宁帝看不过去了,喝道:“快把她拉开!”
立刻有宫人上前把周美人架开,周美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