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宁越还是做搭档更配。
高勋听说他们大半夜地跑到楼顶去挖尸体,吓了一跳。
“真不至于,该控制的都控制起来了,也不会发生二次犯罪事件,干吗非要大半夜地跑过去。”
宁越吃着食堂的油条解释道,“我们担心有人破坏尸体,反正都没睡,就过去看看。”
许天先去采集了康俊、成水英和康俊爷爷的指纹,跟尸体上的做比对。
她拿着结果,匆匆从法医处跑到刑侦楼,“指纹居然是成水英跟康俊爷爷的。这老爷子不是早就中过风吗?咱们第一次去时他也坐在轮椅上。”
“去问问就知道了。”宁越道。
两人刚要去审讯室,小李从省城打来电话,勺子上的血是鸡鸭这类飞禽的血迹,很可能是鸡血!
“鸡血?”许天愣住。
大家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宁越道:“看来送去检验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胡东叹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董宇肯定是被诬陷的,有人偷了他的勺子,用他诗里的方式去杀人。那为什么不在杀人时,沾上死者的血迹呢?”
许天马上道:“也许他忘了,你们还记得吗?汪锦的眼眶已经泛白了,肺部有少量水,可能有人用水冲洗过他丢失眼球的眼眶。也许凶手最后才发现勺子很干净,又没有血迹可用,不想破坏汪锦的造型,就用鸡血来诬陷董宇,这人肯定不知道去年就可以用dna检测了。”
大家分头去审。
成水英听说尸体已经被发现,脸唰地白了。
“我也不想的,是我不小心把他杀了,本来想在半夜从楼上推下去制造成自杀,可是我让我公公帮我把人抬上去,又后悔了,就随手埋在那里,算是他的坟。我公公虽然以前中过风,但能走动,能爬楼,就是那天晚上被抬尸给累坏了,你们又跑去吓他,他才再次中风。”
许天十分无语,“我们吓他?他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帮着你把自己儿子埋了,还挖了他的眼睛。”
“没有啊,谁挖眼睛了?人是我杀的,但没挖眼睛啊。”
宁越道:“不是你,难道是你儿子?所以你公公才会帮着处理尸体,对吗?眼球哪儿去了?许法医已经查过,康东伟双眼眼球丢失,你那些石灰和肥水并没有销毁掉你丈夫的面部和五官。”
听到眼球两个字,成水英瞬间崩溃,捂着脸哭起来:“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那天我本想着跟康东伟抱一块跳楼,等大家第二天看见我们的尸体,就会想是我挖了他的眼睛,还拉着他寻死。可我公公说不行,死了一个,不能连我也搭进去。”
许天问:“死的可是你公公的儿子,他居然还要替你们着想,是不是康东伟对你们做了什么?”
成水英哭道:“没有,他就是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对我们不好也不算坏,有时候脾气上来也会打骂孩子,但他也算不上坏人吧。我公公跟我说儿子死了,他也活不了几年了,孩子们怎么办?小俊大了,到哪儿生活也无所谓。可他妹妹还那么小,又是女孩子,交给别人怎么能放心。我一狠心就把康东伟埋在那里了,我公公叫我去找硫酸,可我一问人家就刨根问底地要知道我想干吗?我就找了石灰,想把康东伟的脸毁掉,以后就算尸体被挖出来,也没人会想到小俊身上。”
她浑身颤抖,“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还杀了别人,那个人也被挖了眼球。警察同志,你们说我儿子是不是被邪魔附体了?我当初真该帮他找个大仙儿看看,驱驱邪啊,都是我害了孩子,是我的错!是我没教育好他。”
许天看着她哀伤的眼睛,叹口气。
成水英却哀求起来,“他还是个孩子,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有什么罪我都帮他顶着,我替他受罚,他还没满十八岁。”
宁越无奈道:“完全刑事年龄是十六周岁。就算他没满十六岁,也不可能让亲属顶罪,你还是把他的犯案过程如实叙述一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小俊肯定不是故意的,康东伟骂了瑞瑞几句,小俊就推了他爸一下,把他爸弄倒了。我当时也生康东伟的气,就帮着小俊把人拉进了书房里。我把女儿送去学校,想让康东伟自己醒过来,哪想到回家去看到血淋淋的一幕。”
许天听成水英声音都颤抖起来,“你看到康俊把康东伟眼睛挖出来了?”
“没错!我吓傻了,当时我公公在睡午觉,被我惊醒,从屋里出来,小俊害怕就跑了。然后我跟我公公不敢报警……”
宁越问:“康东伟当时还活着吗?”
成水英呆呆道:“我当时想都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我公公让我用床单把人裹起来,可是晚上往上抬的时候,他好像动了一下,我以为是我太害怕,就没管。”
她抬头看着许天跟宁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可连他爸都说不要报警也不能去医院,他都成这样了,就算救活了还能怎样?就为了跟你们说是小俊害的他吗?”
许天似乎猜到了什么,“康东伟没死,他甚至说出了是小俊挖了他的眼睛,可你们还是把他给埋了!”
成水英擦了把泪,“我没得选啊,康东伟成了那样,我们不能再失去小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