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原以为能多休息几天,她想赶紧把持枪证考下来,不然太不方便,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案子,而且这案子已经发现了尸体,她肯定得去。
宁越本想自己带队去公园,被胡东拦住,“宁队,你在队里给我们当总指挥吧,就别往外跑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刑侦队没人了,伤员都得出外勤。”
宁越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他没坚持,叮嘱许天:“下午三点记得去枪械训练场,我已经跟贺局打过申请,测试通过后你就可以领枪了。”
许天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省了很多手续,她高兴极了,“谢谢宁队,我肯定准时到。”
胡东叫上小廖小谢,许天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一起直奔公园,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小东湖公园,这公园面积不大,湖就更小了,还没一个标准足球场大,算不上景点,平时也就附近的居民过来打打太极,跑跑步。
殡仪馆的车已经到了,湖边拉着警戒线,可能因为是上班时间,在警戒线外围观的都是退休老人。
见他们来了,东湖派出所的齐所长忙迎上来,“尸体还没动地方,就靠在湖边树上,是晨练的老人发现的,把这位老人家吓得心脏病都犯了,已经被我们送去医院。”
许天问:“靠坐在树上?是被凶手故意摆成这个姿态吗?”
齐所长叹口气:“应该是吧,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跟你们说,这凶手肯定是变态,还不是一般的变态,太变态了,难怪那位老人家被吓晕。”
他表情夸张,不停说变态,胡东扯扯嘴角,想装做轻松地笑笑,但又知道不合时宜,语气尽量沉稳地说:“那肯定的,不是变态怎么可能挖人眼珠子,一般人干不出这事。”
可能怕吓到人,除了警戒线,林子里还用蓝白条的塑料布围了起来。许天急着看现场,跟在胡东身后脚步匆匆,她发现湖边的小树林也很袖珍,看树干的粗细,最多也就两三年的树龄。
树冠稀疏凌乱,上午的阳光穿过树枝缝隙,随风在地上跳跃,斑驳的光影跟小东湖的水波连成一片,居然也颇有几分韵味。
许天皱眉,在这样的地方挖别人眼睛?确实很变态,也可能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
齐所长已经揭开塑料布请他们进去了,虽然早有准备,但走在前边的胡东跟小廖还是惊讶地叫出了声。
小谢探头看了眼,呆呆地说,“这怎么搞得跟雕塑一样?还挺……挺那啥!”
许天替他补充道:“确实很美,这肯定是精心布置过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很少有人用美来形容男性,更何况是一个被挖掉眼珠的男性,可死者确实有种阿波罗雕塑的美感,他僵硬的尸体没有一丝赘肉,脸型也如刀刻一般,左腿伸直右腿曲着,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像是坐累了靠在树上的沉思者,私密位置还堆着很多半黄不绿的树叶。
很艺术,只是这种艺术感被两个空洞的眼眶破坏殆尽,两者的反差更让人觉得变态、恐怖。
齐队没想到这种场面刑侦队的人居然还觉得美:“晨练的老人以为是个不知羞耻的年轻人在这儿坐着看风景,就跑过来骂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个死人。我们已经勘察过痕迹,应该是用自行车运过来的,有车轮印,很深。”
胡东带着小廖开始勘察痕迹,小谢在一边拍照,许天戴上全套装备开始做初步尸检。
她先看了眼眶,“有多处损伤,这些伤还不是同时造成的,难道他被挖眼后,凶手还不停用刀或镊子戳开伤口?好像还冲洗过伤口!”
齐所长又忍不住说:“要不说变态嘛,我看这年轻人很可能是被折磨死的,其他地方也没外伤啊,只挖了眼睛也死不了人。”
许天暂时也无法判断死因,“死亡时间超过十二小时,排除窒息和外伤,可能是心肌梗死,或者是失血过多造成多器官衰竭,这得解剖后才能确定。”
她说完又把尸体私密部位的树叶拿开,“没什么异常,没有遭到侵犯的痕迹。”
齐所长一愣:“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喜欢男人的男变态在搞事,居然没被侵犯?”
许天忙说:“虽然没被侵犯,但并不排除是同性恋,这样子摆放尸体,还只把私密部位遮挡起来,应该跟性有关。”
胡东转了一圈,过来道:“那辆自行车应该是二八大杆。”
他边说边指着地上的痕迹,“看这里应该是用麻袋装过来的,当时人还没硬,才能摆成这种姿势。可骑自行车的人多了去了,这线索作用不大,小谢,你赶紧把照片送回去,让画师复原出受害人的样貌。”
齐队长有点心急:“胡队,这就没必要了吧,不就是缺了眼吗?哪怕只露半张脸,熟人也能认出来。”
胡东皱眉:“他身上又没有其他标识物,总不能拿着这样的照片四处让人辨认吧?”
“也对,凶手还没抓到,再把大家吓个好歹,容易引起恐慌。”齐所长无奈道:“我先让所里人去社区看看有没有上报失踪的,等你们把照片复原出来,咱们再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