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门旁边贴墙埋伏的宁越摸不清里边的情况,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小邵不敢说话,许天也没出声,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冯桃突然就慌了。
她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小邵,你在吗?谁锁的门?还是卡住了?”
没听见回应,冯桃又急切地拉了拉门,然后用力踹了一脚,门锁哐当一声响,她大概意识到什么,语气更软了:“那位女同志,你帮我开开门,有事咱们出去谈。”
许天低声轻笑:“哟,现在知道叫同志了?没必要,叫我小许就好,冯桃,赶紧引爆炸弹吧,我等着立功呢。”
冯桃吓了一跳,“立功?你想干什么?这女的可是你们队长的姐姐!”
“局长的姐姐也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上个班,随口吐槽了一句,你就非让我进来,而他们居然不顾我安危,同意我进来!我好好一个坐办公室的跑来跟你们这些亡命之徒交涉,要是炸弹爆炸,我还有命吗?宁队长只想救他姐姐,谁替我想过?”
许天语气十分愤怒:“他们不仁我不义,什么孩子什么领导姐姐,死就死吧,我可不想陪葬。”
外边的宁越听到许天和冯桃的对话,马上猜到里边的状况,他吓了一跳,知道许天胆子大,可没想到这么大!
还是说她发现炸弹是假的了,才敢这么做?
堂屋里,被按在墙角的小邵已经信了许天的话,他觉得以这个女法医的气场确实干得出杀人立功的事来,根本不敢再动心眼。
而冯桃却气的大骂:“你是不是疯了?你可是警察!你不是说你是来救人的吗?就算宁大姐的弟弟欺负你,可那些无辜的孩子呢?你不救了?救了他们你也能立功啊!”
“呸,救了他们也是外边那些人的功劳!我能捞到什么好处?”
冯桃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警察,她一时语塞,再张嘴声音都带了颤音:“炸弹爆炸,你也得死!”
“我看过房子结构了,只宁大姐腰上的炸弹不会炸到外间,最多房子坍塌,我要是受点伤更能立功了。你恐怕不懂吧,我们有时候是论伤行赏的。”
宁越他们听着许天在里边胡说八道,差点憋出内伤。
冯桃本来就没什么主意,此时失了主心骨,更慌了,“小邵呢?小邵在哪儿?他……他已经被你杀了吗?”
“我杀他干什么?他刚才已经自己偷偷溜了,要不我怎么有机会锁门啊。你敢用炸弹绑架警察家属,他知道跟着你就是死路一条啊!不走,难道还跟你一起殉情吗?不过你们好像也没情可殉,一直都是你在利用他,还欺负他是结巴!”
“我没有!你……你别胡说八道!”冯桃气急败坏,“炸弹是他帮我买的,他说是他朋友自制的,是他说我们得有钱才能去南边过好日子,是他说我妈和张峰都欠我们的!没有他,我哪儿敢干这种吃枪子的事?”
小邵瞪大眼睛想说话,许天忙捂紧他的嘴。
她叹口气朝里屋喊:“冯桃,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甚至盼着你赶紧炸吗?这五千块钱你是拿不到手的,他们在骗你,两小时后如果我救不出宁队长的姐姐,他们就会调更多人和枪过来,直接在院子里朝屋里开枪,懂我的意思吗?他们不会冒险送你跟炸弹上车离开,那可是大事故,宁队长的姐姐到时候就成了牺牲品,而我一开始就是牺牲品。”
冯桃终于撑不住了:“我才是牺牲品,我才是啊!我不想死!我终于能活明白了,为什么要死?贱女人,你在骗我对不对?小邵怎么会跑?警察怎么可能冲人质开枪!你们都疯了吗?开门,快开门,我不想死,快让我出去!”
堂屋门外,宁越想推门进来,又怕开门的声音刺激到冯桃,让她激怒下引爆炸弹。
许天看了眼平静的小邵,叹口气,推着他走到门前,直接打开了堂屋的门。
宁越一愣,马上给小邵堵上嘴,上了铐子交给胡东,还不等他跟许天说话。
里间的冯桃听见门响,崩溃大哭:“警察同志,你别走,你也是女同志,你一定知道我的苦,求求你别走!你救救我吧,你能放小邵走,为什么不放我走?”
许天跟宁越交换个眼神,一起走到里间门前,冯桃拍着门已经泣不成声,旁边的老大突然问她,“妈,别哭了,到底要不要按?”
“按什么按?给我,我要交给警察同志,我要自首!”
冯桃抢过引爆器,疯了一样拍门,“救命救命,我要自首!这个女警察要害人命,她要引爆炸弹,救命啊!警察同志!”
宁越见她怕死,心中微松,但还是提着根线,没见到炸弹前,终是不能放心。
他看了眼那把将军锁,瞪着许天低声道:“有钥匙吗你就锁?”
许天指指他手里的枪,笑道:“这不是有你呢吗?”
宁越用枪托砸开锁,门刚一打开,冯桃就捧着引爆器递过来,“我自首,警察同志,我自首……”
宁越接过引爆器,她两眼含泪,指着许天:“我还要举报这个女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