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听说那边已经收网,心中微叹,他们大概觉得这边不会有危险,怕走漏风声,又或者有突发情况,只能提前收网,可这样一来,难免有漏网之鱼。
可这漏网之鱼为什么不赶紧溜之大吉呢?
“能派到豫北的,应该不是心腹,不可能为了替他们老大报仇,不顾自己性命吧。宁队,难不成这人跟张峰一样,讲哥们义气,不肯自己逃命,知道张峰被抓,想用你姐把人换回去?”
胡东道:“会不会他想救深圳那边的老大?他跑去宁姐夫老家的房子里,应该是恨他做卧底毁了他的赚钱之道,想报复吧。”
许天说:“确实有报复的可能,不过他应该没那么蠢,先别说不可能放人,就咱们也够不着啊?他要找的人是宁队长,张峰又在咱们刑侦队,我觉得应该是为了他。”
宁越皱眉:“别管这人想干什么,都是异想天开,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他本是招呼胡东和许天,哪想到高勋也跟了上来,“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这种场合我去做个谈判专家还是绰绰有余的,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劝降。”
高勋甚至还提议带上张峰:“既然你们确定绑匪是为了他,直接带过去吧。”
许天也赞同道:“没错,宁队,我去把这事跟他说一声,他肯定知道对方是谁,反正有特警队在,把他铐在车上就行。”
宁越去布置,许天去了审讯室。
张峰听说有人想救他,马上热泪盈眶,他喃喃道:“傻子啊,自己跑不行吗!”
许天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禁皱眉,“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兄弟,同生共死的铁哥们儿。”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呢?”
“你瞎说什么?我们只是兄弟,没别的关系。”
许天见张峰梗着脖子,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不由笑了,“我只说你对他感情不一般,可没说有别的关系啊,你这是不打自招吗?他是你的伴侣?”
张峰更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不是!你别他妈的乱说!伴侣是什么鬼玩意?”
他不管不顾地骂许天变态,说她乱猜乱说。
许天一听就知道自己说到他痛处了,“不用解释,我明白了,有些人怕被别人歧视,甚至自己也觉得承认同性恋丢脸,于是用兄弟情来掩盖。”
“放你妈的屁!你他妈的再说一句!”张峰疯了一样怒吼着:“我跟小邵只是兄弟,你懂个屁。”
“小邵?他叫邵什么?哪里人?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峰哼了一声,咬紧了牙不肯再出一声。
等他被带到车上,许天问高勋:“你是不是早猜到他跟那人是恋人关系?才决定带他去现场?”
高勋摊摊手:“我没那么神通广大,只是觉得他有些不合常理,不像是为了兄弟义气。”
“他想保护这个叫小邵的人?”许天道。
宁越已经跟饭店的人打听到,采买叫李进,并不姓邵。
“很可能用的假名!小邵就是李进,饭店的人说他确实是个老烟枪,烟不离手的那种,一紧张说话就有些结巴,前些天还有人听到他打电话说买了车,人家问他怎么买得起车,他说是朋友买的。”
“买了车?接冯桃和孩子们走的是不是他?”许天问。
宁越看着前边特警的车队,叹口气:“别急,很快就到了。”
宁姐夫老家在郊外木园村,是个独门独院的平房,因为交通规划,马路从村里直穿而过,很多人家出门就是马路。
“这里很久没人住了,我猜是他们调查我姐夫时发现这个地址。这个位置其实不错,四通八达,我姐夫家之前想在这儿开个小饭馆,但又觉得太吵。”
宁越说着指指前边的岔道口,“往左上国道可以出省,往右是条河,属于济河的分支。”
特警队的带队队长过来跟他商议,如何布置包围圈,还有狙击手的位置。
胡东先过去摸了一圈,回来道:“院子里有辆面包车,应该就是冯桃邻居描述的那辆。”
许天上车问张峰:“怎么?出租车开烦了,买了辆面包车?谁掏的钱?还是你们贩毒赚的?”
张峰朝外望去,车被特警队的车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他焦躁道:“你们让我见见小邵,我跟他谈。”
“谈什么?放了人质?还是怎么救你出去?”
张峰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不是坏人,应该也没想过杀人,他就是想你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许天想到那两具小小的尸体,无语极了,“是不是坏人,也已经犯了法,你既然不想说,那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她说着指了指路上匆匆往远处走的村民,“看见了吧,已经开始疏散群众了,别管他手里有多少人质,都走不出这里。何况他只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质。”
“不可能,冯桃跟那些孩子不在吗?”张峰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