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看着墙角堆着的被褥,皱眉道:“还有人睡在地上吗?妮妮画的画七个人是躺在一起的,这里可没有能躺七个人的床。”
宁越把脚下的破碗扒拉到一边,“小姑娘年纪本就不大,能借图画表述出来已经不错了,也许她只是想说七个人都住在一起。”
许天嗯了一声:“也许吧,可死了的老三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商场管理员说那里没死过人,是不是他们自己处理掉了?”
宁越道:“明天必须得找街道上的人,看看这家有没有办过丧事,七个孩子两个大人,目标这么大,孩子们都不上学,他们就没发现异常吗?”
胡东:“确实奇怪!”
三人见没什么发现,正要走时,许天突然看到门上好像有划痕,“宁队,这里写着字。”
宁越拿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上边刻着两个字,上边是三,下边是五!都歪歪扭扭的。
他不由问:“谁写的?排序三和五的孩子都死了吗?”
许天拿相机拍下来,猜测道:“也许是五写下来,想记住三。”
胡东却在他们身后叹气:“你们就没想过这三和五都不固定吗?三死了,他们会不会重新排序?这些孩子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人,只是赚钱工具,不配有名字。”
等回了局里,高勋分析道:“他们用数字来称呼孩子,跟正常家庭的老大老二老三是不一样的,这属于侵害者独有的心理状态,把目标当做动物甚至植物,不跟他们产生感情交流,才能更好地实施侵害。”
许天道:“张峰和那名司机都见过那女人,张峰跟她还是夫妻,我觉得她带着孩子逃不远,应该是找地方躲藏起来了。”
宁越又审了姜二钢,他还是那套说辞,“我就是接一下送一下,都是孩子,也不一定都出门,我那车里塞得下,就这么点活儿,还用得着其他人吗?”
等宁越跟他阐明利害关系,他才说,“对了,鲁超好像也去过那里,我就见过一次,不过我们没打招呼,本来就不熟,再说我们干的事违反公司规定,属于拉私活儿,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警察同志,我一开始不跟你们说他,是怕你们以为他失踪跟我有关,其实真没关系,我跟他真不熟。”
宁越判断他没撒谎,鲁超肯定脱不了关系。
许天又问姜二钢其他人有没有参与,他只是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宁越直接道:“为什么你们公司的人都不敢跟客人闲聊?我以前坐出租车时可不这样。”
姜二钢说:“是上边安排的,说是最近有领导来抽查,让我们车内保持干净,少说话,要记得使用礼貌用语,免得在大领导面前丢公司的脸,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敢说话了。”
宁越皱眉:“是你们哪个领导安排的?”
“就是乔副总啊,他怕通知不到,昨天还等在交班的地方跟我们一个个叮嘱。”
许天马上看了宁越一眼,姜二钢说得乔副总应该就是最开始来局里的那位副经理。
宁越一问,果真是他,乔副总辩解道:“确实没领导来查,但我们都有这习惯,怕这些司机态度不好,被乘客投诉,隔一段时间就得给他们紧紧皮,说大领导来豫北就是吓唬他们呢,特别见效。”
许天看他笑容诚恳又亲切,要不是眼神飘忽,她还真就信了,“确定不是想堵嘴?”
“哎呦喂,我堵什么嘴啊?我们公司可是国营的,又没违法经营,更没偷税漏税,我们怕什么啊?嘟什么嘴?”
他振振有词地说着,宁越也不管大晚上了,直接打电话到公司总部询问,接电话的人说他们还真有这种习惯,一年会搞个两三次,算是整|风的一种方式。
宁越虽然觉得奇葩,但对方说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好再追问。
张峰还是不肯承认利用孩子谋利,甚至说自己不住在鼓楼巷附近,“我是外地人,孤身一个跑来豫北想找份工作,结果运气太差,居然还被你们当成拐卖儿童的了。警察同志,我是真干不了这事,我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我心善啊!我跟那小丫头真是误会,不就是走错了厕所吗,你说你们……”
胡东一拍桌子,“我们没时间听你在这儿编故事,你们家邻居见过你跟你妻子,也见过妮妮和其他孩子,你是想让他亲自到这里来指认你吗?”
张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儿,“来就来吧,人有相似,万一我跟你们说得人长得太像,怎么办?”
胡东刚要说话,许天冷冷地看着张峰,“你确定你没在鼓楼巷附近的房子里住过?长期在那里生活会留下痕迹,比如你的头发和皮肤碎屑,我们有办法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
张峰愣了下,“怎么证明?再说就算证明了又能说明什么?我本来就是个流浪汉,找不到工作四处乱跑的,有我头发怎么了?大风刮过去的。”
能说出这种话,纯粹就是在耍无赖,更证明他并不无辜。
宁越本指望着高勋能从张峰的表情和话语发现点蛛丝马迹,结果出来后才发现高勋已经回宿舍休息了。
他只好道:“大家也都先去睡吧,养好精神明天接着再战!”
大家都走了,许天却还想去诈一下曹玉芬,“她儿子去世,女儿还活着,出了事,该帮她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