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把案子简单说了。
郑哥帮着分析起来:“这个姓钟的司仪是晚期癌症患者,快死的人更在意名声,我看他是怕被警察带走,其他人会造谣说他被抓吧!这种情况紧张也很正常,正常人都不乐意进局子,我看你是想多了。”
许天皱眉:“有位心理学教授跟我说有些快死的人会突破底线,你却说会更在意名声,也不知道这位钟司仪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结果出来,许天叹口气,再次跟郑哥道歉:“对不起,我的直觉告诉我,钟司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生怕检验出错,会让这个变态逃之夭夭,这才想再做一次。”
郑哥大度地说:“明白,要是我也恨不得赶紧把这变态找到,不过机器不会出错,你们找错人了。”
许天有些失望,小李安慰道:“不是说宁队在安排大规模排查吗?也许咱们回去时,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两人也没耽误,先打电话给局里汇报,居然是高勋接的电话。
许天说了检验结果,他也叹气,“这样吗?确实有些出乎意料,钟司仪看起来很心虚。”
“宁队那边有进展吗?”
“暂时没有,你先回来吧!”
等说完,高勋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忙又改口:“天黑了?那你们明天再往回赶,路上小心。”
等挂了电话,小李好奇地问许天:“我听说心理小组周日就走,这位高教授是要常驻咱们队吗?”
许天无奈点头:“应该是吧,之前宁队就说过,要找心理专家来。”
她对高勋并无反感,只是总觉得他对自己过于关注,她很想试探一下两人之前是否见过,可面对这种心理专家,任何试探都可能变成自投罗网,出于谨慎,她只能维持现状。
小李倒是对高勋十分好奇,第二天回去的路上,还一直猜测他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要把关系也转过来。
因为钟司仪有重病,采集血样后,就先放他回了家,并没有带去局里。
现在检验结果出来了,自然要通知他,如果造成了影响,还得帮他澄清一下,如果对方不依不饶,认为受到了侮辱,估计还得给表彰或申请补偿,总之对于这类绝症患者,肯定要慎之又慎。
许天跟小李回到局里时,宁越不在,她跟留守的高勋说了一声,就先打电话去殡仪馆找苏主任。
苏主任说:“老钟不在,已经收拾东西回家养病了。至于影响,应该没什么吧,还不如他得绝症影响大。主要是洪涛出事了,大家都在议论他!唉,我的天哪,是真看不出来啊!许同志,你说我们殡仪馆风水是不是有问题,这怎么老出事?上次的周州害我们又是写报告又是自查还得整改,现在又来一位,还好老钟没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上边交代!”
许天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再说她总觉得老钟未必没事。
“苏主任,麻烦你把他家地址跟我说一下,抽取血液样本时我态度不太好,想去他家当面跟他道歉。”
“你们也是为了工作嘛,他能理解,老钟这人特别厚道。”苏主任把地址念给她,又叫她千万不要在意,殡仪馆没人会把钟司仪当坏人。
许天松了口气,没造成不良影响就好。
虽然还是有疑虑,但基因不会撒谎,dna对不上,奸尸的肯定不是钟司仪,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心虚,不肯让她采集样本。
小李说:“有些得了病的人会变得特别迷信,我妈一个同事得了病不吃药,居然跑到庙里去求香灰,顺便再求人家出家人吃的米,回来蒸了拌香灰吃,你敢想吗?也许这个钟司仪只是单纯觉得你抽了他的血,他寿命就会变短。”
“也许吧,小李,一个人不能出警,还得劳烦你跟我去他家一趟。”
小李笑了,“这么客气干吗,走吧。小许,你也不用太内疚,你又不是专业刑侦人员,怀疑错了也情有可原,再说那位苏主任不是已经说了吗,没事儿!”
许天笑了笑,她去钟司仪家除了道歉,还想再跟他妻子聊聊,顺便看看他家的环境,她总觉得这位司仪有事儿。
钟司仪家在宏北区的民政局家属院,许天跟小李骑着自行车过去,刚到门口就看到队里的车朝这边驶过来,两人忙下车等在路边,宁越却从车窗里朝外挥手,示意他们进去再说。
等进了家属院,许天骑着车直奔宁越的车,他车刚停好,她已经推着车,叉着腿站在车前了,急急追问:“宁队,查到什么了?dna检验不符,你们来这里,是找到指向钟司仪的新证据了吗?”
宁越无奈白她一眼:“挡门了,你急什么?有些案子能查个一两年,越是没线索的时候越不能急!”
许天脚往地上一蹬,朝前滑行出半米,嘴上却仍急切地说:“能不急吗?宁队,绝症绝不能成为罪犯的保护伞,如果真是他做的,必须让他在活着的时候接受审判。”
胡东已经下车从车那边绕过来:“我说小许,你都说了dna不符合,怎么还觉得钟司仪有嫌疑啊?”
许天还没说话,后边的小李就抢着笑道:“这可是咱们许法医的直觉啊!她向来嫉恶如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