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自然也清楚吕新身上疑点重重,可她沉稳老练,像是无数次进出派出所公安局的老油条,而她自己身上并没有背任何案底。
许天说:“她曾经帮人打官司,现在又一直在帮她表哥翻案,跟司法上的人接触比较多,好像很有经验。”
胡东道:“我看还是你们点破得太早,谁也没看见她插电,孟浩也没被电到,她知道咱们没证据,自然不怕。”
宁越瞪了眼胡东:“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非得等着电到人了,我们再开口?再说就算电到人了,你又怎么证明是她设计的?”
说完他转头看许天,赞道:“今天幸亏有小许,不然这位孟检察官恐怕凶多吉少。”
胡东又嘴贱:“那不是小许未婚夫吗?她肯定上心。”
许天忍不住斜他一眼,“宁队,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副队的?是因为咱们刑侦队太缺人了吗?”
宁越笑起来:“没错!”
胡东哼了一声:“我就是开个玩笑,小许你这可是人身攻击。”
“攻击你什么了?我发现胡队只会耍嘴,一点忙也帮不上。怕不是消极怠工,生怕查到田元凯身上吧。”
胡东这次真生气了,“小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没干活?去学校调查的不是我啊?那群孩子能把人耳朵吵聋,我都耐着性子一个个去问了。”
宁越打圆场,“老胡,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不管对方是谁,小许都会去救,跟未不未婚夫没关系。再说小许已经分手了。”
“啊?分手了?”胡东一脸探究八卦的表情。
许天不想解释,更不想在私事上耽误时间,“现在时间紧迫,宁队,咱们刑侦队要不要申请一下,先退出大练兵?等查完案子再单独测试不行吗?或者把咱们几个的项目都集中在一起,几小时测完。”
“贺局再三叮嘱我先不要查旧案!咱们的怀疑和证据都不足以翻案,至于这次触电事件,一是没有人伤亡,二是没有证据,在这些东西上都没找到吕新的指纹。而你搜集她指纹时,也检查过了,她手上没有胶水痕迹,甚至我们搜了她的包,也没有手套或其他可疑物品。”
宁越说完叹口气:“所以还是得撬开她的嘴。”
有那几位装修工人的指证,吕新痛快承认了她上午九点左右曾经在操场上逗留。
“我只是上厕所时看到他们在施工,就过去看一眼,结果那个胖点的师傅跟我开黄腔,我自然要教训教训他,要不然万一他跟女学生撩骚,怎么办?那儿离女厕所不远,万一再把女学生给欺负了,谁负得起责任。”
宁越道:“这么说来你还是在做好事了?”
“没错!”
许天说:“你嫉恶如仇,之前收容所的案子就能看出来。如果你真怕他们欺负女学生,不可能口头教训一番就算了,肯定要告知校领导,让他们换人来干活。可你却在那里耗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不是在观察电线和他们的设备,当时你就想制造意外了对吗?”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别瞎说了行不行?我没想过害人,我感谢孟检察官还来不及呢,别的人只会冷冷避开我,只有他试图帮我。”
宁越更不解了,“对啊,孟浩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动什么手啊?都说了这就是个误会。”
吕新说话滴水不漏,就是宁越跟胡东这种老刑警也没能套出话来。
许天道:“我看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还不如去见见她那位表哥,先弄清楚她到底为什么非要给他翻案。”
胡东说:“我看了他们的案卷,没发现什么问题。孟检察官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个吕新只是根据亲疏远近来判断该怎么做,她觉得她很懂法,很正义,其实目无法纪。”
许天还是想去见见,宁越道:“你直接联系孟浩,让他帮忙安排,我跟胡东再接着审。”
孟浩自然乐意帮忙,不过去监狱见犯人,手续繁琐,许天虽然是刑侦队的,但并不是该案的经办人,就更麻烦些,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拿到通行证。
孟浩怕许天害怕,正想安慰,想起她匆匆向自己跑来的样子,又笑道:“天天,你面对尸体都不怕,面对犯人应该更不会怕了。”
许天无语极了:“都关起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我怕你会失望而归,朱达的案子没什么出入,他自己都认了,甚至觉得十三年已经是他侥幸。”
“你没让他劝一下吕新别再闹了吗?”
“劝了,可劝不住啊,吕新真的很固执,认准的事,轻易不会妥协。还是那句话,遇上好事,这叫持之以恒,可现在她就属于狗皮膏药!只是我真想不到她会对我动手,要不是你跟宁队及时赶来,估计我现在已经躺进你的解剖室里了。”
许天笑了,“电死的身体特征明显,一般不需要解剖。”
孟浩一噎,哈哈道:“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