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见许天对案子感兴趣,就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有人在收容所被强|奸,收容所的人说没证据,不想管,还把这位女同志送回了老家。因为人是吕新送到收容所的,她得知情况后,大老远把人接回来,要替她讨回公道。”
许天惊讶道:“要真是这样,那她还真挺像个正义使者。还有这收容所也太敷衍了吧,没证据就不管了?当时没报警吗?”
“是年前的事,我没经手。收容所本就是个暂时的安置点,还有些问题少年,乱得很,大概他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当时事主已经被他们安抚住,是吕新把人找回来,要告强|奸犯,还要告收容所,说收容所侵犯人格尊严,随意打骂收容人员,好像还告赢了!”
许天一愣,由衷敬佩道:“别管其他案子她有没有参与,这事办得漂亮啊!”
“是啊,所以我对她也有几分包容,才会跟她说流程,本是想劝解她,结果被她缠上了。她好像很爱钻牛角尖,这种性格用对了是好事,比如收容所的案子,用错了,就是灾难。你说她在她表哥这件一目了然的案子上耽误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她表哥的案子确定没问题吗?”许天问。
孟浩无奈道:“你说呢?打架斗殴导致死亡,当时现场六七个目击证人,有路人有饭馆经理,能有什么出入。我觉得吕新的正义可能太主观了,只要她觉得是好人,就千方百计去救,完全不管事实如何。”
许天突然想跟吕新谈谈,正面问问她对这些案子的看法。
谢阿姨买菜回来,见她还在家里坐着,又开始阴阳怪气,许天偷笑,对孟浩说:“看见了吧,咱俩真不合适,早散了还能做朋友。”
孟浩苦笑:“我妈平时不这样,别理她。”
许天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个结果,总之这位吕新老师是个很复杂又很勇敢的人物,看她这打抱不平的劲儿,孙星一家的死很可能跟她有关。
她回家路上买了些卤味和凉拌菜,到家爸妈都在,何桂花正盛汤呢,见她回来,不由抱怨:“你还知道回家啊!有那么忙吗?”
“有啊,马上就大练兵了,忙得要死。”许天接过碗,认真道。
“大练兵?你们公安局又不是军营,练什么兵?”
“考察基础技能,每年都有。”许天一边跟爸妈解释一边琢磨着该怎么说退婚的事。
等吃完饭,小弟小妹去隔壁写作业了,她才说:“爸,妈,我跟孟浩退婚了,这次是真的。他妈很赞成,他爸也很快会知道,我们说好了,以后还是朋友。”
许爸脸一沉:“怎么回事?你不让我管你工作的事,我听你的了,怎么这婚事也给退了?小浩多好的孩子?又知根知底。”
何桂花气得咬牙,她伸手要拍打许天:“你个死孩子,是不是想把我气死?一直不着家,一回来就没好事。”
许天躲到门口:“妈,你这意思是让我少回来吗?”
“别绕弯子,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本来这婚事是我爸跟他爸定下来的,又没经过我们同意,这属于封建包办婚姻,早就不允许了。”
许爸气得拍桌:“啥?我还封建了?当时跟你说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
“当时没反对,那不是还小吗?我跟小浩哥为了完成你们的心愿,也做出了努力,想好好谈谈,没准能谈出感情呢。可不行啊,每次见面都跟同事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所以我们也不想耽误对方。”
何桂花拉她胳膊:“你个死孩子,都是熟人,脸不红心不跳多正常啊,想当年我跟你爸……”
“妈,我不是你,小浩哥也不是我爸,我们谈好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是征求你们意见,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明天我还得一大早去训练,先睡了。”
许天交代完了就想躲清静,哪想到何桂花追到她房间。
“天天,你给我把门打开!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事居然通知一声,谁给你的胆子?”
许天正为难呢,外边吴婶子大嗓门吆喝起来:“哎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大姐好,我来找许工!”
何桂花听见这沉稳的声音,敲门的手僵在那里,随后低声道:“赶紧出来,你孟伯伯来了!”
许天心中微叹,自从她来了,一次都没见过这位孟局长,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跟她爸妈一样不让两人退婚。
孟局长拎着两瓶酒,毫不避讳地跟吴婶子说是为了孩子婚事来的,“俩孩子都年轻,我们大人是想把他们撮合成,可天天大概有别的想法,看不上我家那兔崽子。我也不能勉强啊,不过还是想着来挽回一下。”
要搁以前,吴婶子肯定会大喊许天不识抬举,可现在她把许天当救命恩人一样供着,听见这话,也只是惋惜一声:“我们天天那可是好孩子,两人大概没缘分吧。这结婚可是大事,心里不乐意也不能勉强,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