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孙星一家的死有很多可疑之处,但什么证据都没了。
孙星是一年前死的,早就火化,他家院子里杂草丛生,那口大水缸都砸烂了。
许天问清楚孙星当时的姿势,看着大水缸,跟宁越说:“如果是孩子或者身体虚弱的老人,确实有溺亡的可能。但孙星身强体壮,才二十多岁,除非他吃了药,或者喝多了,又或者是低血糖。不然一冷一热应该不会让健康的年轻人晕倒。”
宁越问村支书,“这两年你们村来过外人吗?”
“啊?外人?经常有啊,走街串巷卖东西的,磨剪子戗菜刀的。”
许天明白宁越的意思,帮他解释:“宁队长是问有没有跟孙星或者孙春苗家有关的外人频繁来过你们村。”
“他们两家?没有吧,就算有亲戚朋友,也都嫌弃他们两家晦气,孙星的丧事都是村委会办的。”
村支书并不觉得孙星一家的死跟孙春苗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也是被孙春苗生前诅咒的。
在村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宁越又请村支书找到孙星的邻居,可这家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只不停说倒霉。
男的说:“我家驴特别懂事,从没乱跑过,门也锁得好好的,是孙明自己跑进去,他肯定打驴了,要不就是想着硬拽出去,反正没干好事。把我家院子里弄得都是血,都没法住了,我媳妇说整天做噩梦,我们还得搬家,那驴也不能要了,你说多倒霉吧。”
许天问:“你家的门是从外边上锁的吗?”
“对啊,外边上着将军锁!谁知道那混蛋怎么想的,从墙上跳进去了,没准是喝多了吧。”
“他身上有酒味吗?”
村支书说:“都是血腥味儿,就算有酒味也闻不见啊!不过孙明确实爱喝两口儿,喝多了就吹牛,大家都知道。”
这事没有目击者,谁也说不清孙明跑到邻居家去干什么了。包括孙父孙母还有孙星的死,也都一样没有目击者。
回去的路上,许天道:“宁队,这里边绝对有问题!我怀疑有人在替孙春苗报仇!”
宁越自然也知道没那么多巧合,“可惜啊,他们一次也没报警。不过据我所知孙春苗并没有亲戚朋友能替她报仇,更何况还是这种耗时很长,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做到的复仇方式。”
“是啊,如果孙星家这四口人都是同一个人杀的,那他一定多次去过小丈村踩过点,村里人应该对他有印象,除非他有侦查能力和反侦查能力,能伪装自己,而且每次出现都有新的身份,大家才不会留意。”
宁越皱眉:“侦查能力和反侦查能力?小许,你什么意思?”
许天无奈摊手:“宁队,我不是怀疑队里的人,只是就事论事分析。能利用意外杀死四个人,三次意外还各不相同,他多次去过小丈村,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小丈村的人只以为孙星家倒霉,觉得每次意外都十分合理,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有一定侦查能力,他知道孙家人的性格习惯,知道他们去地里劳作或是上班的时间,才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制造意外。而他去调查去监视去设套,一直没被人发现,肯定有反侦查能力。”
“没错!可还是那句话,咱们没证据!”宁越说出这句话,也有些气馁,“再说马上就要大练兵,案子在大练兵前,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查。”
许天明白了,“嗯!其实就算田元凯去了南边也没关系。他不是说去深圳吗?那边对外来人员管控好像很严格,他总不会偷渡出国吧,真发现跟他有关,再把他押送回来不就行了。宁队,总之你的猜测没错,孙春苗的案子绝对有蹊跷,值得查下去。”
“问题是怎么查下去,我无所谓,在动旧案时就做好了准备,我只是担心你。你只是跟队法医,我当时也是晕了头,才……”
“宁队,什么叫只是法医?法医怎么了?法医也是刑警,也不能只在检验室里验血验尿,该查的也得查。”
宁越叹口气:“急什么,我只是说会有危险,而你是法医,没有枪,也没练过枪吧。”
“哦。”说到枪,许天冷静下来,这玩意她还真没有,但她知道跟队法医是能带枪的。
“我之前练过,只是没考证,这次考试也有射击,我想趁机会好好练一下,考下持枪证来,到时候应该能申请配枪吧。”
“当然可以!不管有没有枪都得注意安全,可千万不能再自己单独行动。”
许天也意识到隐藏在暗处的嫌疑人太过狡猾,她想到孙春苗的遭遇,不由道:“宁队,其实如果我也只是普通群众,我也会说一句报应不爽!孙春苗的悲剧有她自身和她家庭原因,但孙星是因,只因为那件事就羞辱自己女朋友,还搞得全村人都知道,孙家其他人也都在推波助澜,他们并不无辜。”
宁越明白她的感受,“但他们罪不至死!我们也不是普通群众,不管是谁杀了人,也不管杀的是什么人,咱们都得查下去。”
“我知道!就是觉得可惜,这人到底是谁呢?谁会替孙春苗报仇?暗恋她的人?还是打抱不平的侠士?”
许天脑海里突然冒出吕老师的身影,她在二楼栏杆处一闪而过,是想看看警察是不是真走了?还是碰巧经过?
“宁队,吕老师还要不要盯着?”她问。
“目前她没有嫌疑,怎么盯?谁去盯?咱们都没时间。”
许天不由叹道:“这案子查得可真憋屈,知情人都死了!问都没处问,证据都销毁了,我这法医也无用武之地!”
宁越安慰道:“别急,总会水落石出。”
等回到局里,门卫喊住许天:“小许,你朋友给你送了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