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煦:“……”死装,知道怕了吗。
医生迅速开单。
两人并肩走出诊室,办理完住院手续,沉默又不约而同地坐在住院部走廊的椅子上。
各自的情绪就像是中间空出的位置,需要花点时间整合一下信息。
单人病房这一层楼安静非常。
顾知煦靠在椅背,将帽檐压下挡住视线,后脑勺贴着墙,漫不经心地将余光落在身旁一言不发的陆或雍身上。
目光停留在矜贵英俊的侧脸轮廓。
这男人身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正装,半个小时前还在开着跨国会议,半个小时后的现在,宽肩低垂双手抵着鼻梁,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是掩盖不住的情绪低落。
现在在想什么呢?
“宝宝,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陆或雍侧过头,发现这家伙在看他。
顾知煦移开视线:“我说了会有用吗?岂不是让你笑话我,因为没做过弄得精神分裂。”
“我怎么可能会。”陆或雍说完便沉默了下来,须臾后,很轻地说了句:“让你生病我很伤心,我错了。”
顾知煦:“……”他欲言又止,道歉的态度那么诚恳搞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会。
“陆或雍。”他再次收起视线,看向天花板,又喊了声。
“嗯。”陆或雍应道。
“我有病。”虽然他知道也不一定。
“我爱你。”
顾知煦笑了:“陆或雍,你发现没有,虽然你很疼我,看似很爱我,可其实一直都是在哄我,忽悠我。”
陆或雍紧绷着的一张脸煞的变白,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顾知煦:“……你就是这样认为我的?”
“这就是你擅长的事。”顾知煦回想到读书的时候:“我还没毕业的时候,正好有个师姐在追我,你就借着你是我爷爷学生的身份接近我,像个哥哥一样跟我分析为什么师姐不适合我,想方设法不让对方靠近你。在你的眼里,我好像是个拿捏不住主意的人,是个耳根软的人,你一哄哄我就会乖。”
“工作也一样,我那时候刚毕业进入顶盛,你就用你擅长的温柔攻势让我开始心动,我为了你放弃耶鲁的offer。”
“再后来,我尝试跟你说去分部锻炼,你却让董事会将我升为董事会秘书。这次跟星源集团合作也是,我真没开玩笑,是有点想去中东的,而你拒绝我的理由是因为你需要我。在外人看来你好像给了我很多机会,大家都会说陆或雍很看重顾知煦的能力,但只有我知道。”
顾知煦低下头:“是你想把我困在你身边,就算你不行,你也会想方设法让我留在身边。”
他余光瞥见陆或雍的脸色,已经沉入谷底,但他无所谓了。
这样没有激情,做个爱还担惊受怕的男人他才不要。
陆或雍放在腿上的手蜷缩了下,沉默着没说话,下颚处逐渐紧绷,唇微抿,隐忍克制着什么。
他作了几个深呼吸,须臾后沉声道:“可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你要知道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并不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我们才结婚两年,你就在消磨我。”
顾知煦眼神平静,看着病房里正在整理床铺的护士:“正因为我在乎,所以我耿耿于怀,也因为我爱你,尊重你,所以对于这件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在你面前明提,但你的觉悟不够深,对自己认知不够足,你以为爱能够弥补一切,在我这里,你第一次拒绝我,我就想过是不是我的问题。。”
“亲爱的,我不认为无性会幸福。”他又看向陆或雍:“你不能够掰弯我,又剥夺我得到□□的权利,这是一种pua,显得你有一点点自私。”
“若是你早跟我说,我也未必会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的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吃药也可以治疗,可你并没有这么做,你选择用所谓的前戏忽悠我。”
“我很伤心,觉得很委屈。”
在平静的语气下,这几句话彻底打破了原本平衡。
也让陆或雍百口莫辩。
“陆或雍,我很好哄吗?”顾知煦摘下棒球帽,低下头在手里把玩着。
陆或雍别开脸,眼眶泛起的红血丝是他昨晚彻夜难眠的痕迹,他暗恋了四年,追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好哄,甚至还跪在顾知煦父母面前保证过,虽然也没得到他父母的祝福。
“如果我说,我只是因为害怕伤害你,害怕你难受,久而久之在面对你时起不来,你相信吗?”
顾知煦漫不经心地点头:“我信,但现在不重要了。”
他□□过多少次,有用吗?
这段时间还不能够证明吗?
陆或雍的表情极力克制着变化,交握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用力至骨节泛白:“你不是说只是暂时分开,给我机会的吗?”
不重要了?老婆觉得他不重要了。
“我没给过你机会吗?”顾知煦看向陆或雍:“你说你除了钱,除了有个身材,还有什么,徒有其表。”
陆或雍皱眉,不是,他有那么差劲吗?
“我疼你有错吗?”
“没错。”
“我所有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也有错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