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听说过。”
已经能看?见小院的?轮廓,纪云栀迟疑了一下,才问:“二爷要去打仗了吗?”
“是。”
纪云栀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的?问题,哪里有答案呢?
两个人进了屋,纪云栀动作自然地绕到?陆玹面前,抬手为他解去沾了寒气的?大氅。
陆玹垂眼?看?她,问:“不生气了?”
纪云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闷声:“明明是你生气,偏说我生气!”
“我生什么气?”陆玹紧接着问。
“你……”纪云栀语塞,抬起眼?睛,四目相对,纪云栀抿了下唇,手上动作不再温柔,用力将陆玹的?大氅扯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的?椅背上去。
她转过身去,觉得屋子里闷闷的?,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扇推开,透透气。
纪云栀知?道陆玹气什么,不过是看?见她与陆柯在一块,他心里就不畅快。可他不信她,她更不愿意去解释。
与其说气他五日没有归家看?她,还不如说气他不信她。
不多时,春柳在外?面叩门,禀话:“二爷,二奶奶,老太太让二爷过去见礼。”
纪云栀惊讶地转头望向陆玹,问:“你真的?还没见过长?辈。”
“我何时骗过你?”陆玹问。
纪云栀不吭声了。她向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与陆玹闹别扭,忙整理了别扭的?心情,陪陆玹出去。
“等等。”陆玹叫住她。
纪云栀不明所以?地驻足。
陆玹取下纪云栀发间的?银簪,换上一支玉簪。他语气寻常:“路上瞧见的?,觉得你戴上能好?看?。”
纪云栀有点好?奇这簪子长?什么模样,又不好?跑进里间去照镜子。她装作不在意,什么也不说地往外?走。
陆玹跟上去。
纪云栀陪着陆玹去了前院,陆玹去拜见晏家长?辈,她却没跟进去,而是陪在了姨奶奶身边。
马上就是要用午膳的?时候,两个人留在前厅用饭。
陆玹坐在长?辈近处,纪云栀却坐在晏二夫人身边。席间,众人对陆玹问长?问短,问到?马上要开始的?战事?。
纪云栀端坐,文静地小口吃着东西?,却默默听着陆玹说的?每一句话。
她又忍不住想?,人可真是奇怪。明明今日没见到?他的?时候,还自责赌气,如今见了他,竟还是闹了脾气。
矛盾的?心情让她整颗心都?拧巴着,偏偏这么多人的?场合不能表现出来,她狠狠咬了一大口枣糕解恨。
晏老爷提议,下午让晏家几位表兄弟作陪,陪陆玹出去逛逛,赏赏名景。
“明日罢。”陆玹婉拒,“赶了很久的?路,有些乏了。”
纪云栀听陆玹这话,抬眸望了他一眼?。
有陆玹这话,晏家人也没多留陆玹寒暄,用过饭,便?让他早早回去休息。
两个人回去,刚一进屋,纪云栀朝床榻快走而去,弯下腰铺床。
陆玹在床边坐下,道:“这次出征,不知?道何时会回来。快则一年?,慢则三年?五载,甚至一去不归都?有可能。”
“二爷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纪云栀急声。她连床褥也不铺了,转过头来,带着斥责地瞪着陆玹。
陆玹看?着纪云栀着急的?样子,眸色深了沈,他问:“若我战死,你会守寡几年??”
纪云栀急忙伸手去捂陆玹的?嘴,不愿意他再胡说八道了。她急急说:“二爷没打过败仗,这次也不会败!”
说着,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陆玹望着她逐渐泛红的?眼?睛,立刻道:“不说了。”
他伸手抱住纪云栀的?腰身,将人往怀里带。纪云栀乖顺地偎进他怀里,攀着他的?宽肩,将脸埋在他的?颈侧,闷声:“二爷这样的?人,看?上去稳重深沉,实则一肚子坏水,故意欺负人!”
陆玹低笑,去抬纪云栀的?脸:“让我看?看?真哭了没有?”
纪云栀飞快抹去眼?角的?一抹湿,才?抬起脸,说:“才?没有哭!”
“有时候我会想?若我没有勾上你的?名字,把你牵扯进这场赐婚。你就会嫁给意中人,也许就能过上更甜蜜开心的?日子。”陆玹皱眉,“而我能给你的?,是一个不太会体贴人的?年?长?夫壻,是一次次被牵连遇害。我甚至连陪你的?时间都?不多。”
纪云栀怔怔望着陆玹,心中起惊澜,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
“我没有怀疑过你和陆柯藕断丝连。”陆玹盯着纪云栀的?眼?睛。阅历差距,纪云栀在陆玹面前很多时候如一张白纸。她的?气恼她的?在意,陆玹都?看?得懂。“这和信任没有关系,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会去想?你原本该走的?路,会去想?倘若没有我的?干预,你会不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