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的,是廖文柏说的!”石成磊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有对父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廖文柏再也站不住,软了膝盖。
霍明霁淡淡道:“既然众位小郎君在家中学不好礼义廉耻,亦不懂尊卑贵贱,那就来州牧府学一段时日。州牧府有吃有喝,不会叫令郎吃苦头,且府上守卫森严,寻常毛贼难以进入,石太守尔等无需挂心。”
这回变脸色的可不止是廖平威父子,所有老狐狸都不住失了态。
这是直接将人扣了?
且府上守卫森严,寻常毛贼难以进入?为何要还加上“寻常”二字,是因为还有“不寻常”发生吗?
众人脸都绿了。
然而霍明霁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扬声说送客。
立马有大量佩刀的卫兵从前方侧廊和后面涌出,前后夹击不过如此。和拎小鸡崽似的,一个卫兵拎一个小郎君,提溜了就走,徒留一众老家伙干瞪眼。
“霍都督!”
“霍都督,这……这不妥。犬子顽劣,若留他在此,恐怕会叨扰了霍幽州和州牧夫人。”
“无妨,父亲最是好客,甚是欢迎众位小郎君的到来,就这般定了。”霍明霁留下这话后转身离开。
拎了人的卫兵也迅速离开大厅,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大厅里就剩下石向松这些老一辈。
“石贤兄,这如何是好?”有人问。
石向松足足在原地站了一盏茶,而后才道:“且先回吧。”
被抓走的小郎君中,有人是家中独苗苗,如今独苗苗的父亲急得上火:“咱这就不管了?”
石向松睨了他一眼,“管,你想如何管?是冲到里头,跟那位说把儿子要回来,还是追上方才那些卫兵,直接把他们放倒,再将人带回。”
那人噎住。
“先回吧,此事得从长计议。”石向松说。
为首的那个决定撤了以后,其他人也只能照办。很快,大厅里的人影散得一干二净。
另一边。
被提拎着来到一处阁院的石成磊等人被推进去,过大江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暂且住在此处。”
石成磊踉跄一步,脑中此时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按寻常来说,除了包船,在水一方的画舫是不需要预定的。且需知晓,伊人画舫可不常被包下,如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也得一起凑银钱儿才勉强吃的下。
他们提前了三日定下伊人画舫,怎的那位就偏偏也选了他们定船的那日?
前后两日不能选吗?包船的人又不多。
“咱们有这么多人,一个院子怕是住不下。”有人小声开口,石成磊的思绪被打断。
过大江冷笑道:“你莫不是以为你们是来游玩的?”
一个个小少年顿时变成了鹌鹑。
“今晚好好歇息吧,等明日可就没这般的好日子过了。”过大江意味深长道。
石成磊抖了抖,“明日,明日会作甚?”
“使君,我胸口疼得厉害,能否请个杏林来?”说话的是廖文柏,他从之前起就一直捂着胸口,脸色白如厉鬼,人也站不住般摇摇欲坠。
他是第一个挨了霍霆山一脚的,也是被踢得最狠的那个。而说完那话,廖文柏居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过大江皱了皱眉头,没说请不请杏林,转身走了。
*
主院。
听完长子的汇报,霍霆山笑了下,“甚好,明日开始拉练吧,不把他们练掉一层皮,休想踏出这座州牧府。”
顿了顿,霍霆山回忆着问儿子:“那个着白衣,长了双吊梢眼,跟个猴似的少年人是哪家的?”
霍明霁思索了下,“此人是廖文柏,督邮廖平威之子。”
霍霆山冷笑道:“好生照顾此人。”
霍明霁颔首,“儿子明白。”
“今日晚膳我和你父亲不去正厅用了。”裴莺这时说。
霍霆山闻言挑了一下长眉,但没说其他,待长子离开后,男人笑着挪了个位,坐在裴莺旁边:“夫人今日怎的忽然不想去正厅用夕食。”
裴莺知晓他是明知故问,“你不难受吗?回去躺着。”
这人好面子,不愿在儿子面前展露半点颓势,方才霍明霁过来一遭,他是临时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