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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2 / 2页)

裴莺追问,“后来呢?可有再定亲?”

女方一家没了,但陈渊父母还在世,按常理不可能拖着一直不为儿子定亲的。

“后来……”霍霆山笑了下,“陈渊从上百的陈家男儿中脱颖而出,以魁首的成绩入幽州亲兵伍,那年他十七岁。他父母觉得他以后肯定有个好前程,便不着急给他定亲。”

亲兵伍是霍家的私兵,由几个大小不一的附庸家族内最杰出的弟子共同组成。

先是集体选拔,入亲兵伍后再锻炼,其中不限于听令执行各类任务,待两年后,亲兵伍的子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考核,考核结束“出伍”,进入幽州军。

从亲兵伍里进军营的,不必从大头兵做起,通常是百夫长起步。

裴莺听完“亲兵伍”的选拔流程,心里了然,看来当初陈渊父母想的跟如今的霍霆山一样,认为日后形势更佳,皆不急于儿女成婚。

陈渊十七入亲兵伍,十九入幽州军,在北川县遇到她们时年二十五。十九到二十五,其中还有六年呢,六年都未定亲?

“陈渊父母何时亡故的?”裴莺执起一子,片刻放在棋盘上。

霍霆山前两日顺带查过一番陈渊的“底细”,如今能回答,“他母亲在他二十岁时先去的。母逝半年以后,其父倒是想为他寻一门亲事,但当时幽州情况不太妙。军饷被朝廷停了,恰逢北地匈奴频频作妖,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时缺钱又缺粮,我隔三差五就得领兵去剿林匪、登门拜访各地豪强,还得顾忌不时有匈奴来犯的北境。忙碌不得闲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许多豪强避我幽州军如蛇蝎,老远看到都绕着走,生怕自己的钱袋子又瘦上几圈。”

裴莺听明白了,不禁神情复杂。

那种情况下,原本香饽饽的幽州军官,怕是成了鸡肋。

有家底的人家大概都不会考虑将女儿嫁过去,而没有家底的小娘子,陈父可能没看上。

“如此过了三年,我幽州才逐渐走出困境,陈父欲为儿子再次定亲,可惜还未选好人家,便被一场急病带走了。”霍霆山感叹道:“因着陈家家训,陈父这一脉仅有陈渊一人,他是家中独子。”

“什么家训?”裴莺执棋的动作停下。

一直听闻古人有家训,来到这里这般久,终于听见一回了。

霍霆山张口又顿住,换了个话题,“夫人该你了。”

裴莺瞅了眼棋盘,随意放下一子,重复问刚刚的话,“什么家训?”

霍霆山平淡地说:“总之陈渊无其他兄弟姊妹。”

他不对劲。裴莺拧起黛眉,“这家训我不能知晓?”

霍霆山:“……非也。”

见她越来越来劲,霍霆山已经能料想到她在他这里得不到答案,估计会拐弯子问旁人,甚至问到陈渊那里。

男人无奈地说:“他们家在娶妻之前不得纳妾。”

刚话毕,他毫不意外的在她面上看到赞许。

“洁身自好。”裴莺真心赞叹,刚好窥见此时对方的一个“車”可以吃,抬手吃掉他一子。

霍霆山嘴角抽了抽,他看了眼棋盘,挪了一子。

“单论这点,许多男人拍马也追不上陈渊。”裴莺继续赞叹,又见对面一个“炮”可以毫无顾忌的吃,于是也收下了。

连续吃对方两枚要子,裴莺眉梢微扬,抬眸看向霍霆山。

对面的男人目光落在棋盘上,好似没注意到她的打量,一门心思研究着如何破局。

裴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揪着不放。之前已和他约定,大家都不翻旧账了,这人翻起旧账来忒令人头疼。

霍霆山迅速转移话题,“陈父病逝后,陈渊为其守孝。出孝后,陈族的一些族老欲为其牵线,但陈渊本人似无成婚心思,婚事一直无下文。”

裴莺思索片刻,“他有何陋习?嗜好赌钱否?”

霍霆山毫不犹豫:“陈渊为人木讷。”

裴莺意味深长道,“为人木讷?方才是谁说他里头竟是个黑芯的。”

霍霆山:“……并不冲突。”

裴莺拿起一子,悠悠将了他的军,“陋习能只得你一句为人木讷,想来是无什陋习。可惜了,他比囡囡大十岁,往后肯定也走在囡囡前头。”

丧夫的日子并不好过,哪怕她和乔闻只是匆匆结合,但那么多年相处下来,感情肯定是有的,那时他忽然病逝她也很是难过。

霍霆山把“將”挪了个位置,嗯的应了声,“陈渊确实大了些。”

裴莺还有旁的忧虑,“战场上刀剑无眼,霍霆山你能在战场上砍人家的右臂,旁人亦能斩陈渊的,这万一以后……”

万一哪日陈渊没了胳膊又或是没了腿的,光是想想女儿日日以泪洗面之景,裴莺就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

“夫人的担心无可厚非,陈渊经验和学艺都不如我深厚,确有被人砍了胳膊的可能。”这人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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