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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挂在玉钩上的两面罗纱已坠下,遮住了帐内的风光。
裴莺不久前翻了个身,如今趴在锦被上。
她看到距她不远、靠近榻外那侧的位置有一块大片的深色,知晓那是方才霍霆山换鱼鳔时,旧的那个没顾及,不慎掉了下来。
这床被子不能要了。
发散的思绪止于狂风暴雨再次来袭。裴莺的大腿不住痉挛,那一刻仿佛长弓绷紧,腿弯都绷出一条流畅的弧度。
在风雨中,那如幼枝的软腰颤得厉害,堪堪要往边上溜时,重新被一只深色的大掌箍住。
裴莺吸着气,身上泛着大片的绯红,眼睛润润的,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低声和他商量不要那般急。
过往那么多回,那人都不听,裴莺以为今天他依旧会恶劣地将之当耳旁风,但没想到他狠狠地冲了几下后,真就缓了下来。
慢条斯理,轻拢慢捻抹复挑。
裴莺第一回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好似有看不见的小羽毛在轻扫,难耐的感觉如潮般蔓开,在筋骨里变成了说不出的痒意。
“霍霆山。”裴莺挠了他一下。
他低笑了声,“就你娇气难伺候,快不得,如今慢也慢不得。夫人好似还未喊过我夫君,喊一声,一切如你所愿。”
“夫君……”
于是猛虎再次出笼。
*
霍霆山揽着人,慢慢顺着怀中人的后背,帮她平息着事后的微颤,“明霁今年已有二十,该是加冠之时。及冠需赐字,夫人认为给那小子一个什么字较好。”
裴莺本来昏昏欲睡的,听到他忽然而来的这句,睡意顿时散了七分,“你问我?”
“你是他母亲,不问你问谁。”霍霆山理所当然。
裴莺沉思片刻,最后决定将事情踢回去,“你自己起吧,我才当他母亲没多久。”
现在还是六月,她和他成婚还不足十日。
霍霆山悠悠道:“我并非要夫人直接给他赐字,只是向夫人讨些建议罢了。”
裴莺不说话,打算睡觉,结果阖上眼没多久,感觉他又开始作妖了。
触电般的感觉攀上脊背,仿佛有火簇落在即将熄灭的星火堆里,裴莺刚刚才平息的轻颤瞬间卷土重来。
她僵了一下,随即不住颤抖。
霍霆山轻吻着那枚殷红小痣,手上也不落下旁的。
裴莺鼻间哼出一声甜腻的哼哼,下一瞬,她明显感觉他又亢奋了。
裴莺蹬了他一下,见没效果后忙说,“霍霆山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这回他停住了。
裴莺红唇微张,细细地吐着气息,她直愣愣地看着帐顶。那处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见,更没有答案。
“夫人。”
“你别催我。”裴莺懊恼。
他嗯的应了声。
裴莺想了半晌而后说,“明霁,有雨后天朗气清之意。取字的话,那就初朗,霍初朗。”
霍霆山低笑了声,“夫人取的字甚好,那就这个吧。”
裴莺稍愣,随即错愕道,“就这个?我方才只是给你个建议,你可以再想几个。”
男子二十加冠,加冠后获得的字将伴随他的一生,和大名没什差别。且如今重孝道,更没有更改长辈所赐的字一说。
“夫人连他本名寓意都考虑了,然后才定下的‘初朗’,我认为没有其他比之更合适。”霍霆山说。
裴莺拧起黛眉:“你若真看中了这个字,那就用吧,但是不要告诉明霁这是我为他取的。”
加冠之礼是大事,尤其现在她和霍霆山成婚还不足一月。倘若让霍明霁知晓决定他一生的字的决定权,就这样被他父亲随意给出去,难保孩子心里有别的想法。
“夫人宽心。”霍霆山拍拍她的背。
裴莺眉心微动。
所以宽心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霍霆山……”
才刚喊了他名字,后背那只手掌又轻轻拍了拍她,“夫人安寝吧,不想安寝就做些旁的。”
裴莺静音了,但后面到底气不过,拍了他手臂几下。
霍霆山全当挠痒痒。
*
霍霆山计划七月初一出征。
打仗非同小可,去几个月便回那是相当快了。因此以防他此去年底还未归,霍明霁的及笄礼定在了六月二十四这一日。
加冠礼,在加冠后会宴宾客。
来宾有霍族之人,还有一些当地权贵。而和大婚那一日相比,霍明霁加冠这日来的人不算多,宾客皆安置在前厅。
霍霆山和裴莺坐在上首,底下是众宾客。
吉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