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孩子,她也有女儿,如今这年纪还要什么孩子,更别说她不喜欢他。
莫不是昨日出城刺激到了他,才让霍霆山有了这等疯癫念头?
裴莺有些后悔了。
“辛锦,你随我出府一趟,我们今日在外面用午膳。”裴莺决定出去一趟。
府中的避子药没了,那就去买新的。
要出府的时候,裴莺其实有些忐忑,怕经过昨日那一遭后,霍霆山不给她出门。
但实际没有。
听闻她要出府,陈渊迅速给组了一支卫兵队,不过这其中没有过大江,也没有昨天见过的所有人。
“陈校尉,过伍长他们如何?”裴莺问。
陈渊面无表情说:“有新的任务派给他们,他们忙新任务去了。”
“他们还会回来吗?”裴莺追问。
陈渊只是说:“此事由大将军决定。”
裴莺垂下眼:“我知晓了。”
乘马车出府,裴莺先去了食肆。
在食肆中解决了午膳后,裴莺步行游肆,辛锦走在她身后一步。
戴着帷帽的美妇人低声和身后的女婢说:“辛锦,待会儿你去医馆走一遭,买一副避子药。”
辛锦先是应下,而后担忧问:“他们会阻拦奴吗?”
卫兵还在后面跟着。
裴莺摇头:“此行我出府,想来霍霆山便猜到我会在外面买避子药,既然他未拦我出来,估计买药一事也不会拦。不管如何,总归得试试,到时候未正时分,我们在李子茶舍碰头。”
辛锦颔首说好。
很快,裴莺找了个借口支开辛锦。
对方离开时,裴莺特地观察了番,目光所及,她能看到的卫兵都没有随辛锦去的。
裴莺心下稍定,而后步行去了酒市。
昨日她在小城镇买了不少酒,但霍霆山忽然来到,直接将她拎上马就走,后来她问辛锦,才知晓昨日买的那些酒一坛都未带回来。
酒还是要买的,裴莺在酒市扫荡了一圈,一样买一坛,让卫兵将十来坛酒搬上马车。
待在酒市中逛完,裴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去李子茶舍。
裴莺上回来的也是这家茶舍,这里包厢干净整洁,店内放了香薰净味,茶佣的衣着都比旁的茶舍讲究些。
当然,店内消费不菲。
不过在兜中小有薄资的人看来是值的,因为除了环境优越以外,这家李子茶舍还是邸报的宣读点之一。
每日一壶茶,听一段邸报,细品一番,或许能先人一步琢磨出上位者的意向。
裴莺到包厢时,辛锦已经在了。
辛锦前面的案几上摆了一个带盖子的陶钵:“夫人,奴方才借用了茶舍的厨房,药已熬好了。”
有钱使得鬼推磨,将药买回来后,辛锦用钱砸开了茶舍的厨房。
裴莺弯起眼睛:“辛锦真聪慧,这个月我给你涨月银。”
辛锦大喜过望。
裴莺将陶钵的盖子拎开,药熬好后用凉水冰过一段时间,不至于烫到难以入口。
一口气喝完药,裴莺转头看外面午后日光正盛的天。
现在已是下午了,以前都是早上喝药的,今天比之前晚了起码几个时辰。
楼下忽然热闹起来。
紧接着有人扬声道:“以下是今日的肖江郡邸报……”
*
州牧府,书房。
“大将军,这是武康县那边传回来的密报。”秦洋递上一份封了火漆的密信。
霍霆山拆开火漆,看完后开怀道:“很好,待第一批铁炼制出来,先做一万副马镫。”
当初赵家那个小郎君让夫人牵线,求他庇护,此人献上来一则消息:武康县内有铁矿。
当时并州不在他的管辖内,他就是知晓了也无可奈何。但如今不一样,现在整个并州都是他的,他想如何翻来覆去都行。
霍霆山吩咐道:“待一万副马镫做完,再造一批农具出来,今年加大力度种麦,农具方面不可忽视。”
一条条不久后会在邸报中宣读的信息,如今在这个书房里诞生。
“行,去办了。”霍霆山也从座上起身。
和众人一同离开书房,霍霆山改道往后院走,待看到裴莺紧闭着的房门,男人长眉皱起。
她白日若在屋里,是不关房门的。
这是出府了还未归?
唤来卫兵询问,裴莺果然未归。
霍霆山负手站于庭院里,面色有些沉。
这一日日的净往外面跑,一刻也不消停,她莫不是觉得哪儿都比住的地方好玩?
男人转身离开,去了不远处的竹云院。
*
竹云院。
霍知章坐在软榻上,正由冯玉竹给他换药,碰到伤处时,偶尔实在忍不住,少年郎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二公子,你忍着点。”冯玉竹看着他胸膛上大片的淤青,“这淤青必须散开,否则淤血堆积不利于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