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宅基地和房子,还有稳定的工作来源,王春花觉得她根本不用上赶着犯贱,非要去找个男人伺候。
她并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再困囿进另一个不知道好坏的婆家中去,与其将精力放在处理鸡飞狗跳的家庭琐屑纠纷上,还不如花时间充电学习,努力去提高自己的知识和专业技能。
等将来顺利出师,有了真正的谋生手段,她后半辈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完全不用依靠任何人。
于是,王春花在得到生产队的允许后,立马就去公社把她和儿子的户口都从臭松沟迁了出来。
之前刘家给她儿子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胡乱取的,叫刘铁牛,是随了刘家老大老二家的孩子叫的,刘家几个孩子有叫刘铁柱,刘铁根,刘铁栓的,所以她儿子也随了那两家的孩子,取了个差不多的名字。
但王春花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正好这回要给孩子落户,她干脆就把孩子的名字也一块儿改了。
叶青给兔唇妹取名叫邹昀,王春花也没啥文化,取不来多高雅的名字,但她认识不少随日偏旁的字,又找了字典翻找了一晚上,最后决定给自己的儿子改名叫王旭。
这个名字得到了家里几个姑娘们的一致认可,于是很快落户靠山屯的手续就办好了。
王春花也半点没瞒着臭松沟那边,她这边一给孩子改名落户,刘家那边隔天就知道了,但因着之前叶青的威胁还有王春花的态度,刘家那边愣是没人敢来阻挠闹事,就这么任由王春花狠狠打了一回脸,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过,王春花这边让孩子跟了自己姓,明摆着就要把这个孩子拉扯大的意思,原本对王春花有意思的人家就又开始挑剔上了,觉得如果娶了王春花,就要白给人家养一个孩子,多少有些不大乐意。
于是,有媒婆上门来说亲,张口就提出来要王春花把这个儿子给送走,结果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落座呢,就被王春花大扫把给赶了出来,还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把那媒婆给整得好一顿没脸。
那之后,可能是被打的媒婆在圈子里四处散播王春花的坏话,又或者是周围的人被王春花那泼辣的模样给惊着了,意识到就连叶青手底下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小寡妇也不好欺负,总之,原先上门说亲差点把门槛都踩烂的那波人终于是消停了。
没媒婆来搞事情了,隔壁部队农场的章老太太却没间断,自从叶青告知章建国他的情况还有救治的可能性后,章家那老太太就不去折腾自家儿媳妇儿了,改来折腾叶青了。
这老太太每天一大早不到五点就起床,走着路来靠山屯,然后不用任何人吩咐,就自告奋勇地把叶青家院子还有隔壁卫生站的院子都清扫干净,连同院子里的土狼窝、兔子窝还有鸡棚都整理一遍,甚至还主动要给叶青几个做早餐洗衣服收拾屋子。
叶青拦着这老太太不让她干,这老太太还不乐意,让章建国把这老太太领回去,隔天这老太太又来了,一个多月了每天风雨无阻,最后把叶青都给整得无语了。
她又不是封建地主婆,还能真让一个六七十的老太太来给她当洒扫下人?而且这老太太到底是烈属,叶青再怎么看不惯人家,也不能真把人当保姆使唤。
最后整得实在没办法了,叶青只能跟章建国夫妻俩商量,把这老太太打发去卫生站帮忙晾晒药材。
这老太太果然乐颠颠地就去了,而且叶青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不管是切还是碾还是清洗晾晒都做得非常小心细致,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生怕哪个环节做错了会让叶青不高兴。
叶青也不让人白给她干活,自从跟林场那边达成合作后,陆陆续续就有药材送过来了,
一开始管长征收上来的还是林场各家自己存的一些陈货,但慢慢地,随着开春化冻,林子里的植被开始发芽长叶,各种药材也跟春笋一样从土里冒出来了,管长征送药材的频率,也从一开始的半个月缩短到一个星期一次,最近更是三五天的就能送来一批。
叶青这边带着几个徒弟每天进进出出,又是农场又是屯子里的养猪场还有卫生站有时候还要跑县里去给刘远鹏动手术,总之要兼顾的事情太多,每天日程都排得满满的,简直忙得飞起,哪里还有时间去晾晒什么药材?
所以叶青就跟伍永兵商量,看看村里那些平时没事爱在屯子口老树下晒太阳闲唠嗑老太太愿不愿意上卫生站这边来帮忙干点活,晾晒下药材之类的,如果愿意的话,干一个月卫生站可以给发放一点补贴,或者直接奖励几个看诊号。
现在靠山屯卫生站的看诊号在外头卖得还是挺值钱的,但因为每天固定就那么点诊号,各家为了排队争抢号码牌差点挤破头,甚至还发生过打架斗殴冲突,所以屯子里的干部们商量出了政策,每个月卫生站这边发放的名额,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外头那些病人自己来排队领取,另外一部分,则由靠山屯三百多户人家平均分配,分配到看诊号之后,如果要使用,需要提前一天上卫生站预约,这样一来就避免了本屯利益分配不均产生矛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