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了,叶青还能挡着院子门不让进?她只能把人给引进了屋。
没想到一进屋,还不等叶青询问呢,那位大娘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说明了来意:
“叶大夫,是这样的,我家就剩下我儿子这一根独苗苗了,但这个儿媳妇儿嫁到我们家也有十多年了,一直没能生下个孩子,我这些年为了这事儿,不知道求过多少回菩萨拜过多少回祖宗了,给她弄来的土方子数都数不清,但她这肚子愣是不争气。”
“我知道叶大夫您很厉害,不然也不会您一出手,咱们农场那么多母猪一下就全都怀上了,大家都说您就是送子观音转世,所以能不能麻烦您把那个送子秘方给我儿媳妇也试试?”
“我要求不高的,只要能让我家建国有个一儿半女的,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然等我这老太婆将来入土了,怎么去跟家里那些列祖列宗交代哦……”
这老太太絮絮叨叨,一直强调他们家的香火,绝对不能断在自家儿子的手里,不然她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叶青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大娘,农场里的母猪能怀孕,是因为公猪给配了种,虽然我是用了一点科技手段,但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母猪的身体底子好,公猪配种给力,什么‘送子观音转世’,那都是歪嘴邪说,您可千万不能信啊。”
“您想要让儿媳妇儿怀上孩子,那些土方子可千万别乱吃了,要么直接上大医院去做检查,要么我这边看看能不能用中医调理一下,但您说的什么送子秘方,我这真没有啊。”
可惜,这位大娘异常固执,不信什么大医院的检查,也不信什么中医调理,只要求叶青给那个什么所谓的送子秘方,为了让叶青松口,这位大娘那叫一个厉害,边哭边说起自家的那些事儿,说她家三个孩子,当初两个在战场上牺牲了,好不容易留下来的这个,至今没有后,大娘提起这事儿就痛彻心扉伤心欲绝,到后面那是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甚至当场就要给叶青下跪。
这可把叶青给吓得不轻,赶紧闪躲开来,又着急地把那大娘给搀扶起来,将人给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给这大娘搭了下脉,确认她身体没问题,不会因为情绪过激在她这儿突然发病或者晕厥之类的,这才放下心来。
面对这样难缠的老太太,叶青也是无可奈何,她忍不住瞪了那边装无辜的赵玉良一眼,有些想骂娘:
您说您好歹还是个团长,还管着部队农场大几万号人,唯物主义党性原则根深蒂固,怎么也能信了牛鬼蛇神那一套,还专门把人亲自领到她这儿来,这事儿办得也太不靠谱了吧?
赵玉良轻咳了两声,这才把叶青给拉到一旁小声解释道:
“这章家老太太六十多快七十岁了,跟您家这位邹老太太一样,也是满门忠烈,丈夫早早就过世了,老太太一个人辛苦拉扯三个儿子长大成人,结果三个儿子都不顾她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进了部队。”
“她那个大儿子红军长征那会儿就没了,二儿子牺牲在了北棒战场,剩下那个小儿子,当年才十七岁就上了战场,后来为了救自己的战友受了重伤,紧急从战线撤了下来,养了大半年才出院,至今都还有一条腿有些不大灵光。”
“因为他们家这个情况太惨烈,所以部队这边对这个小儿子给与了特殊照顾,就没有强制让这个小儿子退伍,而是把他调动到了部队农场的炊事班里面,就管管食堂的后勤工作。”
提起这一家的事儿,赵玉良表情也不由得酸涩黯然,当兵的最听不得的就是战友牺牲,他很能跟这位大娘共情,所以人一求到他跟前,他就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都没跟叶青商量呢,就先斩后奏把人给带过来了。
“你甭管这章老太太说了啥,只需要给她这儿媳妇儿看一看,如果能治你就治,不能治的话,我就去给她家儿子解释,肯定不让你为难。”
叶青顿时沉默了下来。
看了看那边哭得老泪纵横的章老太太,又看了看那边站在角落里一直垂着头跟个鹌鹑似的章家儿媳妇儿,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章家婶儿,您先找个椅子坐过来,手伸出来我看看。”
听到叶青这话,方小桃抬起头来,第一反应是看向她婆婆所在的方向,在章老太太点头同意之后,她才走上前,搬了一条凳子在叶青的示意下坐到了餐桌前。
晚上屋子里的灯光其实不算特别明亮,是忌讳给人看病的,中医望闻问切,对病人的面部所有特征都需要尽在掌握,稍有一点忽视,就有可能会错过病人的病灶表症。
但叶青有异能在手,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先是仔细看了看方小桃的脸色,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睛还有喉咙,这才将手搭上方小桃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