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无法冷静,他焦急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像一只迷路的小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兄长绝对不能有事。
如今,裴雪重才是北凉王身边最得力的干将,虽裴忌才能毫不逊色,但一直掌握实权的,是裴雪重。
而裴忌为了藏拙,更为了削弱北凉王府的风头,自愿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杂活儿。
若裴雪重当真出了意外……
0926道:【裴雪重没死。】
关键时刻,剧透提醒戛然而止,后续也说得棱模两可,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裴雪重没死。
没有说明究竟是什么圈套,也没有说明细作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谁,只说了裴雪重会在此次剿匪之行身受重伤,从此落下病根。
虞藻正急得团团转,门外传来通报声。
他蓦地偏头望去,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中,一个如墨般深沉的修长身影,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脸色怎这么难看?”
夜晚下了些毛毛细雨,最近总是多雨,裴忌身上无法幸免地沾上许些水汽。
他想伸手抚摸幼弟的额头,却担心会冰到幼弟,于是作罢,将手收回。
“哥哥。”虞藻看了眼裴忌身后的人,他顾不上太多,搂住裴忌的胳膊,将裴忌往寝殿里拽。
二人一同回了寝殿,虞藻将门紧紧关闭,又上了栓。
他这警惕又小心的样子实在少见,好像被提起耳朵的兔子。
裴忌这么想着,在虞藻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有何事发生?”他以指尖轻点幼弟的额头,“如此焦急。”
虞藻抱住裴忌的腰,仰面严肃道:“大哥去剿匪了对不对?他身边有细作,好像是山匪派来的细作,他们还在大哥扎营的附近埋下炸药,又刻意设下圈套,想要里应外合……”
虞藻说着说着,忽的抿紧唇瓣。
裴忌看他的眼神异常晦涩幽深,夹带几分望不清的复杂之色。
他这才意识到,他这番言语在裴忌耳中,有多么离奇古怪。
虞藻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也对兄长的公务提不起兴致。
这些内幕消息,还是有关细作的消息,他是从何得知?若是有人相告,那这个人是谁?目的为何?
裴忌没有言语,而是静静地看向幼弟。
虞藻知晓他的这番言语突然,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消息来源,更担心裴忌不信他的话。
可他不能直接说出系统的事,况且,即便他实话相告,裴忌也不会信吧……
谁料,裴忌并没有怀疑他的言语真实性,而是说:“我即刻派人前去传话,告诉兄长此事。”
虞藻愣了愣,他没料到裴忌会相信,还是这么快相信。
“要多派几位传话的人,我担心其中也混入细作,又或中途生出事变,没将话传到位。”他谨慎道。
裴忌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安排好人手,又传以飞鸽,多重保障之下,应当不会再出意外。
他看见幼弟仍一脸忧心忡忡,大掌轻轻抚过发顶,道:“别怕,我亲自去跑一趟。”
虞藻认真道:“我也去。”
裴忌看向他。
从小到大,虞藻最不喜裴忌这种眼神,裴忌总是冷静淡漠、沉默寡言,而他一向害怕冷冰冰的态度与人。
此事紧急,他顾不上害怕,主动将自己塞进裴忌的怀里后,双臂搂着裴忌的腰,上身微微朝后仰。
“哥哥,我一个人在府中害怕。”他又小小声说,“我担心你们。”
这也是实话。
若是两位兄长同时离开,又同时出意外,那京城内的北凉王府,岂不是只有他一人?
他当真害怕,也不想兄长出一丁点儿的意外。
裴忌任由幼弟搂着他,他抚摸幼弟的发丝,不知为何,幼弟的嘴唇尤其红肿。
他低头嗅了嗅,淡淡的酒气的糕点香,似乎还吃了奶酪。
“今日吃了什么?”
“又是同谁饮的酒?”
裴忌握住虞藻的下巴,拇指摁在下唇,稍稍往下一压,唇瓣便顺势抵开,露出一截湿润鲜红的嫩肉。
他更想问的是,同你喝酒的人,亲你了吗?
又是如何亲的。
是否亲得很里面?若不然,嘴唇怎会这般红肿。
裴忌到底没有多问,而是慢慢抚过幼弟的唇,见幼弟因痒而瑟缩一瞬,他反而欺身而来。
低头,轻轻嗅了嗅幼弟的唇缝。
“此行危险,你不担心?”
“当然担心。”
若不担心,虞藻也不会想要一同前往了。
他还指望两位兄长帮他谋朝篡位呢。
“担心你们出意外,害怕你们受伤。”虞藻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