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隐约只听得见虫鸣和风声。
平板车运尸开始很顺利,毕竟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还是熟门熟路的校长,很快两人就推着车来到山脚下。
但是上山的路就麻烦了,平板车用不上了,只能纯靠体力一具一具的搬运。幸好这个山坡并不高,总体来说是个平缓的馒头山。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合力抬着装张朝的袋子,沿着石台阶向上山走。四周寂静得令人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窃听他们的动静。
汗珠不时滑过伤口,疼得校长,嘶嘶哈哈的吸气。
山顶终于到了,钟泽眼前出现了一座怪异的小庙。在微弱的月光下,小庙显得格外阴森。
庙门建造的十分规整,明显是一座新建筑,刷得红漆哪怕在微弱的月光下也能看出光滑鲜亮。
但同时它的部分外壁却布满了藤蔓,像是一双双枯手,紧紧抓住庙体,甚是诡异。
在这样的气氛下,钟泽干的还是运尸这样的行为。
真是刺激。他心想,然后看向了校长,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校长做了一个下山的动作,并用口型说,“还有两个呢,待会一起扔。”
钟泽跟着校长往山下走,下山的路程就很快了,不一会就到了山底。平板车和上面的东西都在。
钟泽提议:“上山的路走过一遍了,心里也有数了,不如这次我背刘滨,你则负责运输一开始就属于你的医生,咱们一鼓作气都运上去算了。”
没想到校长沉默了。
钟泽一耸肩,“你觉得太沉的话,咱们还是合力,然后再走一趟。”
“不是……”
“嗯?”
“你怎么看起来似乎很熟悉干这种事?”他心里都毛毛的,结果这小子却如此的淡定,一副对杀人抛尸驾轻就熟的样子。
“我吗?我也强装的,我很害怕的。”钟泽赶紧找补。但心里也忍不住纳闷,是啊,自己为什么不害怕呢?
我在到这里之前难道是个……搞殡仪工作的?
“别废话了,赶紧的吧。”校长拎起那个装医生的行李箱朝山上走去。
钟泽则负责刘滨,紧随其后。
杀人容易,毁尸难。人死后,那真是死沉死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碎尸行为了,对比整体搬运,小块多次轻松太多了。
钟泽感觉出的汗水都把衣服湿透了几个来回,终于把刘滨弄到了山顶。
不等喘口气,他一下子就发现了异常,“张朝哪里去了?”
原本摆放张朝尸体的地方空空如也。
校长立即拔出了手枪,警惕的看着周围,“没死透,跑了?”
钟泽警惕的看着四周,可是寂寂无声,并不见任何异常。
突然,一条藤蔓猛地从墙壁上,直奔行李箱,紧紧缠住,接着庙门打开,那旅行箱就被扔了进去,紧接着是行李箱被压碎的脆响,或许也可能是骨头破碎的声音。
同时,另一条藤蔓已经裹住了装刘滨的布袋,缩回了庙内,而这一次的声音则是吮吸声。
校长撒腿就跑。
这时,一条拳头粗的,原本攀附在墙壁上的藤蔓突然伸出,嗖的一下越过了钟泽的头顶,精准的扎进了正在逃跑的校长的身体,将他高高的吊起,手枪随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血液滴滴答答从他的伤口处落下,一路蜿蜒回了庙内。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
钟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且看起来,这座庙也没有发动下一次攻击的倾向。
他懂了,是血液在吸引它。张朝和刘滨都是受了枪伤而死,而校长脸上的伤口,也散发着血腥味。
校长对这座庙似乎也只知道皮毛,比如它可以消化尸体,却不知道更细节的事,否则也不会被吃掉了。
接下来怎么办?扭头下山?
不,来都来了,或许错过这次,就再没机会了。
钟泽此时理解了一句话,什么叫做死也要死个明白。况且此时的他,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异样的兴奋感,想必是肾上腺激素在大量分泌,难怪经常有人作死,因为有的时候,作死真的很刺激。
想到这里,钟泽捡起了手枪,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庙门,里面漆黑一片,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
忽然间,他发现前方的地面泛起了一层微弱的红光,接着又弱了下来,然后再次点亮,就像是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