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笑了笑,说道:
“诸位长辈,可知窦鼍有一个心头肉?”
几个老人还真不知道,他们不会关注这种晚辈的事情。
坏孩子都聪明,知道谁惹不起。窦鼍也从没有在他们这些人眼前晃悠过。
楚王到是知道一些。
“他那只吃生肉的凶残黑犬?”
“听说丢了,窦鼍拎着刀四处找,弄得京城鸡飞狗跳……”
楚王说着低头看了看砂锅煲,已经明白,这狗已经在锅里面了。
不由得笑道:
“哈哈,这可是个稀罕物……”
其他几个老人也都听明白了,不由得指着窦鼍哈哈大笑,这孩子太调皮了。
就在这个时候,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窦鼍如同一只捕猎的饿狼,狂暴的冲进雅间。
双眼血红,手中一把短刀寒光闪烁,暴吼一声:
“顾道,你……”
顾道从容的回过头,筷子上夹着一块软烂的狗肉。舔了舔嘴唇问道:
“有事?”
窦鼍蒙了一下,生生把后面的话憋回去了。纵然憋的胸口生疼,也只能强忍着。
他开始怀疑自己看到了什么?
桌子上这几位,除了顾道,没有一个他能惹得起的。
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爹来了,面对任何一位,也得挤出笑脸敬酒。
现在不是找顾道的麻烦,而是他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带刀进来?
楚王看看窦鼍,看看砂锅里面的狗肉。
冷冷的问了一句:
“你瞅啥?”
窦鼍没疯,也没喝多。
自然不敢回‘瞅你咋地。’
汗水顺着丑脸往下流,而且裤裆有一股湿意。
显然狗被这些人吃了,可是吃了也就吃了。
他如果敢他敢为了一条狗扫这几位的兴,楚王现在能打断他双腿。
他爹回来,再打断他第三条腿。
好在他反应极快,顺势挽了一个刀花,摆出夜战八方藏刀式,强忍尴尬说道:
“回王爷,听闻几位贵客在此饮酒,晚辈特意过来,为长者舞刀助兴。”
这个解释,傻子都糊弄不了。
可是吃人家的嘴短,何况这狗肉真香。
楚王用筷子敲了敲砂锅,说道:
“那你还不开始舞,等本王给你奏乐么?”
窦鼍只能硬着头皮,舒展身体,手中短刀寒光霍霍的舞起来。
他家学渊源,从小打熬身体,这刀法自然不是花架子,刚健有力杀气四射。
楚王端起酒杯,跟诸位老者劝酒。
一桌人吃喝起来,聊诗词歌赋。聊陈年旧事。
没人管舞刀的窦鼍。
他就像是个取悦于人,却无人关注的歌舞伎。
这对于出身高贵的他简直是侮辱,甚至眼角都看见泪花了。
太他娘的憋屈,吃我的狗,还要我给你们舞刀。
没天理了!
可他不能反抗,只能把一腔羞怒,化作刚健有力的动作。
他只希望谁也看不见他,把他当个屁放了,赶紧舞完赶紧走。
可顾道偏偏要雪上加霜,偶尔回头给鼓个掌,叫个好。当着他的面大快朵颐。
顾道就是在贴脸开大,故意伤口撒盐。
前身被窦鼍用恶犬吓的尿裤子,现在他就要用这种方式找回一局。
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当恶人落井的时候,不用石头往下砸的,都是蠢货。
这让窦鼍气的胸都快炸了,关键他吃的那是自己的心头爱犬啊。
此事一出,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恨不得一刀抹了顾道的脖子,或者干脆抹了自己的脖子。
好不容易把刀舞跳完了。
顾道端着两盏酒,来到持刀气喘的窦鼍身边。
他递上酒盏,从容的说道;
“窦元成,当年你放纵恶犬逼我尿了裤子,今天我吃了你的恶犬欣赏你舞刀。”
“就此扯平,杯酒恩仇过,如何?”
窦鼍喘着粗气,接过酒盏,却没看顾道。
仿佛他就是一个送酒的。
而是对着酒桌遥遥一拜:“敬诸位长者。”
说完一口干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拎着刀走了。
这是根本不给顾道和解的机会,也预示着下一次他的报复来的更加激烈。
小孩子的争夺,在酒桌上这些人看来,都是无伤大雅的游戏。
但是袁琮脸色阴沉的要出水。
“修之,窦元成竟做过如此恶劣之事?”
其他人看似在吃肉喝酒,甚至闲聊,其实都在偷偷观察顾道的反应。
顾道轻松的一笑,反过来劝解袁琮:
“师祖,今日此仇已报,您也不要放在心上,否则该有人说你太护犊子,欺负人家小孩子。”
护犊子三个字,说的袁琮心情回暖。
“你可要小心,我看这孩子不会善罢甘休。”袁琮说道。
“哎呀,行了行了,他顾修之就你一个长辈行了吧。我们都是摆设?”
张琼没好气的说道。显然有些酸意。
“好好,修之你可听到了,有事先找你师兄。”袁琮就坡下驴。
“啊呀,一不小心被你算计了,找我这废物师兄没用。不如找逐出师门的师兄。”
张琼意识到被袁琮套住了,赶紧朝华阳居士一撇嘴。
“我闲云野鹤。”
“我呸,你闲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