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黄金之船与神性武器
……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容许有任何人成神！”
伊莎贝尔的声音斩钉截铁。
她那双仿佛蕴藏着火焰的回眸直视马修的双眼，仿佛在那一刻，洞穿了他的内心！
马修呼吸一滞。
他的大脑却飞快地运转着。
明白了。
前因后果……
神法师们之所以敢放心的进入消失的历史世界中，而不担心有人趁机成神的原因竟然是悄悄的和斯图卢克工业达成了协议！
马修的嘴里有些苦涩。
亏他一开始还担心有人成神会对于联盟不利。
敢情只是自己并没有资格获知这一层面的消息。
当然。
马修也没有太多的怨言，伊莎贝尔留下这样的后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马修在最后关头也放弃了成为神王的抉择。
这大概就是时隔半年之后，伊莎贝尔仍然愿意接见自己的重要原因——
马修的头脑很清醒。
假如自己真的彻底被打入冷宫、甚至是放逐。
这位高傲的神法师根本不可能抽空与自己交谈。
对马修来说。
只要能见到伊莎贝尔，不论对方是劈头盖脸的把自己骂一顿，还是直接上手用皮鞭子抽一顿，结果都是好的！
他内心踊跃着一丝欣喜。
但思忖片刻。
马修并没有将这一丝欣喜表达出来，反而露出了轻微的不忿之色。
他快速低下头，似乎想要隐藏表情上的变化。
“你还是有些不满？”
伊莎贝尔冷冷笑道。
马修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我愿意服从联盟一切的安排。”
伊莎贝尔冷哼一声。
下一秒。
她突然闪现到了马修面前。
她用一只手抬起马修的下巴，灰色的眸子闪耀起了深邃的星空：
“你有愤怒，也有不甘。”
“呵……”
“你甚至还想打败我？”
马修没有吭声。
伊莎贝尔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说！”
“伱刚刚心中是否有过那样的念头？”
马修抿了一下嘴唇。
最终牙齿打颤着说道：
“我不能说自己永远都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此话看似委婉。
其实已经足够直白。
伊莎贝尔抽开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
“很好。”
“我喜欢你这份野心。”
“但想要实现野心，可不是说说就行了，要有绝对的行动与实力才行！”
话音落下。
马修忽然觉得肋下一痛！
紧接着。
更多的痛感涌入他的脑海。
他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腰腹部出现了一个伤口，那个伤口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可里面的一件东西却已不翼而飞！
马修愕然抬头。
但见伊莎贝尔已经返回了原处，她的手里正抓着一根带血的肋骨反复把玩着。
“这根肋骨和过去半年的封杀算是对你的野心的小小惩戒。”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野心，但你的实力得配得上它才行。”
“这个肋骨就保存在我这里吧，等你哪天真的能击败我了，再自己拿回去……”
伊莎贝尔的脸上充满了嘲讽的笑意。
马修下意识的捂住腹部。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怒。
最终。
他只是默默低头，什么都没有说。
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对自己的这番演技给出了高度评价。
“只是丢了一截肋骨，已经是轻的可怜的惩罚了。”
“气氛也差不多了。”
“该给好处了……”
马修心中暗暗想到。
果不其然。
下一秒。
伊莎贝尔将肋骨收起，随后淡淡地说：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会再提，联盟里也不会有人再提，你仍然是那个南方最有潜力的年轻法师。”
“从今天开始，你在联盟里的所有资源和权利都会恢复。”
“白银议会已经将亡者之痕的项目结算清单递交到我这里，你做的很好。”
“除了既定的奖金之外，你还可以挑选一件传承武器，或者一本来自飨派旅舍的传奇法术书，具体的内容你和白银议会去协商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随时可以兑现这些奖励。”
马修赶忙低头称谢。
伊莎贝尔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第二，你先前递交的关于进入奥术古堡的申请也被批准了。”
“有效期是三个月，在此期间，你可以随时进入其中提升自己的法术质量，补全自己的法术缺陷，也可以尝试开发新的招牌法术。”
“我的建议是，在正式进入古堡之前，你最好找人补个课，把弱势法术补全——
倘若你觉得这太费时间。
也可以去找苏瑞尔。
但前提是你要足够有钱。”
马修连连点头。
“谢谢。”
他真心实意地感激道。
伊莎贝尔摇了摇头：
“不必。”
“这是你应得的。”
“前提是作为一名法师。”
马修心中愕然一笑。
伊莎贝尔还真是个法师至上主义者。
马修能感觉到。
她大概是最致力于维护现有联盟秩序的神法师，没有之一。
不知道这种倾向是否和天灾法师的影响有关。
至此。
马修心头的大石头已然彻底落地。
这趟过来见了伊莎贝尔，只是付出了一根肋骨，便解禁了联盟的身份、可以兑现亡者之痕的奖励、以及收到了奥术古堡审批通过的好消息。
对他来说。
这一切已经足够惊喜。
然而说完这些，伊莎贝尔似乎并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这让马修有些惊奇。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按照伊莎贝尔交代事情的风格，放在最后说的，往往是最重要的内容。
她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马修静静地等待着。
直觉告诉他。
伊莎贝尔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和她们在消失的历史世界中的遭遇有关系。
但这次等待的时间明显有些超出预期。
足足五分钟后。
伊莎贝尔仍然一声不吭。
马修发现她两眼无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嗯？”
“你怎么还没走？”
伊莎贝尔茫然的眼神恢复了些许聚焦。
马修心头无语。
不过他还是表现的恭恭敬敬：
“那我现在离开？”
“等等！”
伊莎贝尔忽然叫住了他：
“算了。”
“这个机会还是要给你。”
“如果你能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上交一百万金币，或者等价值的材料与魔法媒介——尤其是上好的木材，那么你将会有资格成为黄金之船计划第一批的参与者。”
“但在你获取正式资格之前，我也不能透露更多消息给你。”
“我只能告诉你，黄金之船会在三年之后起航，至于目的地……呵呵，你大可以自己猜测或者去打听。”
马修眼里充满了意外。
倒不是因为一百万这个数字，而是因为伊莎贝尔居然罕见地谜语人了起来！
要知道。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有话直说，很少藏着掖着的！
连她都不能肆无忌惮地明说的事件……
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更令马修意外的是黄金之船计划！
难道近半年来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
马修之前一直以为那是无稽之谈来着……
“我愿意缴纳一百万金币。”
马修立刻表态。
随后他大着胆子问道：
“艾恩多……难道真的要彻底破碎了吗？”
伊莎贝尔答道：
“这倒不一定。”
“奇数天变第一轮的天灾带来的危害程度比我们料想中的要轻一些。”
“天伦宫的坠落的确引发了很严重的撕裂，在过去半年里，虚空乱流和星界物质趁虚而入，引发了很多灾难和动乱。”
“但从最近这一个月开始，我们观察到有越来越多的次级位面正在主动融入那些撕裂的缺口——
对于次级位面来说，这是擢升的完美时机。
对主物质界来说，这也是唯一的修补自身的方式。
这是艾恩多世界的自救措施。
从宏观上来看，大撕裂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只是在部分区域有所反复，但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更大的危机，其实是那因撕裂、融合与入侵而产生的、前所未有的混乱风暴。”
混乱风暴？
马修念了一遍这个词汇。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
“对。”
“多元宇宙的发展命脉本来就是取决于秩序与混乱的博弈。”
“各地频发的混乱风暴会加剧秩序的崩坏，导致奇数天变下一轮的灾难变得更加严重。”
马修赶忙问道：
“奇数天变到底有几轮灾难？”
“哪些是第一轮，哪些是第二轮？”
伊莎贝尔淡然道：
“事实上，并没有一个统一且明确的定义来解释你的问题。”
“奇数天变本质上是多元宇宙无限膨胀的必然结果，天伦宫坠落和五爪天龙的回归只是导火索而已。”
“它是一系列灾难的合集。”
“通常来说，哪个灾难第一个出现，那就是第一批，之后出现的，就是第二批……”
“目前来看，天伦宫坠落的负面影响正在逐渐被消弭，但第二轮的灾难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酝酿，据我判断，接下来足以影响世界的灾难的应该是因以太泛滥而导致的法力膨胀。”
法力膨胀？
马修一脸茫然。
被拉黑了半年多，他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联盟最新的进度了！
伊莎贝尔今日倒是出奇的耐心，居然给他详细解释了起来：
“以太本身就是多元宇宙中性质最为混乱的要素之一。”
“混乱的时代与以太的泛滥几乎都是同步出现的。”
“在这一时期，因为外部环境中的以太会剧烈膨胀，几乎所有人在感应以太的过程中都会变得容易许多，而原本就能使用魔法的人也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直观点说，会有十倍甚至百倍于原先的人口，能在以太泛滥的时代施展戏法，成为最基本的魔法学徒。”
“之前只有5级的法师，在以太泛滥之后很有可能突然暴涨到8级，甚至9级。”
“所有人的魔法力量都在膨胀，相比起来，传奇以上的法师膨胀的系数并没有普通人那么夸张，这可能会变相地拉近法师群体内部的实力差距。”
“但关键点不在这。”
“人类，或者说智慧生命向来都不是以太最好的受体。”
“深渊炼狱中的魔物，星界中的星兽，它们才是泛滥的以太的最佳去处。”
“介时会有越来越多的魔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会制造更多的混乱，以此引来更多泛滥的以太。”
“以太与混乱进入无限扩张的循环，这最终将导致多元宇宙中的清除机制被触发，更强大的生物会从宇宙子宫中孕育出来。”
“到那时，就是巨兽真正降临的时候。”
“你先前问我，艾恩多会破碎吗？”
“我的答案是，在巨兽降临之前绝对不会；降临之后，则是一种必然。”
说到这里。
她忽然深深地看了马修一眼。
“而想要阻止或者延缓那一天的到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建立秩序，减少混乱。”
她说。
马修沉吟道：
“您的意思是要阻止杀戮？”
伊莎贝尔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不。”
“我的意思是要杀的比他们出生的速度更快。”
“将所有会制造混乱的魔物与敌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尽杀绝。”
“这才是建立秩序最好的方式！”
……
离开坩埚屋后很久。
马修仍在思索伊莎贝尔刚刚那番话的深意。
如果只是单纯的以杀止乱的话。
那么她为何不亲自动手？
就算她本人不方便，罗南、埃克蒙德、苏瑞尔、林德……
联盟的这些高层哪个不是手里无数亡魂的杀神？
伊莎贝尔那番话。
仿佛在怂恿马修去这么干似的。
这让他难免多想。
“老师先前也提到过，次级位面融入主物质界是宇宙的自救，那么建立秩序，应该也是符合宇宙意志的一种倾向。”
“顺着这个方向干，只要手段足够利索干脆，好像确实没有太大的坏处，只是需要足够的实力与魄力才行……”
行走在墓园间的小路上。
马修静静的思考着。
总的来说。
这趟和伊莎贝尔的会面让马修收获良多。
最重要的是。
“她应该没有发现失乐园的存在。”
“不愧是天灾法师的馈赠，连最顶级的几位神法师都瞒过去了。”
马修的内心充满了庆幸与敬畏。
如今看来。
天灾法师极有可能是预见到了那一炮，才会提前给他们五个送了一点小礼物——
那便是保留在失乐园内的生命火种。
即便失乐园被摧毁。
也能在高能高维空间的神秘地带重新复苏。
换句话说。
即便当时马修没有在最后关头离开失乐园。
他们五个也会陆续在失乐园中复活，真正的成为执掌法则之力的古神。
但让马修再选一次的话。
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毕竟被一炮轰成粉碎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消息应该还是保密状态的。”
“当初挑选的属神们并没有真正的肉身进入失乐园中，他们进入的只是一缕带有精神烙印的投影，伴随着失乐园的覆灭，属神与主神之间的联络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些曾经有希望一步登神的家伙，反而成为了失乐园陨落的明证。”
“不过他们估计也很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吧……”
马修已经与洛兰求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