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最后姚鸿茂还是换了家公司,年薪虽少些,但新公司年假长、周末双休、加班也少,同事们也算友好。
他还把小姨接去了北城照顾。
一切走上了正规后,倒也没想去找姜笙。
不过是困境中的惊鸿一瞥,或许会在偶然的某一时刻勾起他的遐思——可说到底,最重要的是过好眼下的生活。
直到在医院看到姜笙,姚鸿茂才发现自己的欣喜比想象中来得浓烈,又觉得他们的确有很深的缘分。
她还是那样漂亮而温和,非要说变了什么,可能是多了几分属于准医生的稳重。
姚鸿茂说:“我希望能够认识你,可如果不是把我误认为他……你连联系方式都不会给我吧?”
当然。
姜笙垂下眼帘,竟然奇异的相信了这样离谱的故事。
她还有些恍然,倒是没有丝毫被欺瞒的愤怒。
姚鸿茂自嘲笑了:“我当时脑子一热,糊涂之下出此下策,只是希望,你能先给我一个接触你的机会。”
那人到底帮了他,他应当感激的,而不是冒名顶替,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过:“我本来也没有代替他的想法,与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姜笙看向他。
的确,首次的那袋零食也有姚鸿茂的一份功劳,他是没有欺骗她什么,只是巧妙利用语言令她心生误会。
姚鸿茂接着道:“本想等与你熟悉些再告诉你实情,可你似乎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客套、敷衍、推脱……
最后一个问题:“是商耀成交待他买的,他看到觉得漂亮,但一人限购一支,想要再买一支只能借我的身份证登记。”
讲到这姚鸿茂有点羞愧。
自己当时,还算他唯一的朋友。
窗外的雨还在下,重重落到地面,没有停歇的意思,还轰隆打起了雷。风呼呼叫,天色黑沉如夜,倒显得包厢里的灯更亮了些。
这样的天气不免让人有些不安。
姜笙看了眼手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她起身便要走,后方传来一声唤:“姜笙。”
她回头。
仍旧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再次问出了那句话:“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她笑了笑:“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呢?”
又答:“如果只是互相认识,有联系方式,或许逢年过节能发个祝福的话,那我们当然是。”
姚鸿茂握紧手机,最后问:“那如果我当时……和他一起去找你了呢?”
姜笙反问:“你会吗?”
就是因为浅予辄止之人太多,所以那位哥哥的坚持才显得弥足珍贵。
诚挚的夸奖、坦然的道歉、还有安慰的鼓励……不辞麻烦想给她找收养家庭,却又尊重她的意见。
她仍旧感念“浅予”之人,很多时候她也在学习这样的善良。
但一个笑脸,一点捐献,真的不足以让她铭记十几年。
“况且。”她又笑了,眼尾弯起,“我只是很感谢那位哥哥,而你需要的是这个吗?”
“那么你已经有了,我感谢你们,包括赞助福利院正常运行的企业,所有捐款的慈善者,还有时不时过来的志愿者。”
他们的支撑让她平安长到六岁,然后遇到爷爷和姐姐。
姜笙说完就离开了,姚鸿茂愣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拿起手机,发现多了很多条未读消息:
[小茂,你是不是在临州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