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速度实在慢,好一会儿瓷碗里的粥才堪堪去了半碗。
姜笙凑近了自己姐姐,将头枕在她肩上。
分明姐姐一句话没说,姜笙却能从那毫无波澜的神情里读出几分难过的意味来。
姜笙垂眼,自语道:“如果我们还平安地待在原来的世界,该多好……”
……
此时此刻,京城皇宫内。
皇帝坐在最高处,脸色几乎能称得上难看。
“你说什么?”他目光如岩石般沉沉压下去,“说清楚。”
跪在底下的妇人似乎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当年……当年小姐回江杭时,确实已有三月身孕。”
眼瞧着皇帝就在发怒的边缘,钟素筠又忙补充:“但小姐真的不知道。”
“若是知道,怎么舍得小皇子流落在外,不能在父亲身旁健康快乐地长大?”
皇帝抓住关键词追问:“皇子?”
钟素筠点点头:“小姐孕中情绪起伏太大,小皇子早产,生下来不到五斤重。”
“就这么点大。”她比划了一下,“但好在健康,除了瘦弱些,眉目很是可爱。”
可能是想到往事,钟素筠面露柔和之意。
她一叹:“小姐在闺中时就曾与奴婢说,她不求与夫君大富大贵,只希望日后能守着家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后来遇到了陛下,陛下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小姐虽有权衡,到底还是爱恋陛下之心占了上风。”
“一直到您带小姐回京,小姐都不敢相信您的身份——后来的事情陛下您也知道,皇宫规矩多,小姐哪里懂这些,也不懂那些尔虞我诈,几次差点殒命,”
“又因为有心人挑拨,以为陛下待她日渐烦倦,这才独自离开京城。”
皇帝沉默片刻:“……那后来她知道朕也有所难,为何还不来找朕?”
钟素筠回答:“小姐在孕中时十分不适,受不了颠簸,本打算坐完月子就上京的。”
“只是……只是……”
她用手帕抹着泪。
剩下的事情不待她多说,皇帝也知道了。
苏衣容所住的宅院起火,她葬身火海,香消玉损。
“当年忙于政务,朕待衣容,确实疏忽了……”皇帝刚因为这番话心结稍稍松动,心中又忽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那朕的皇子呢?”
钟素筠知道他的意思,忙说:“里面并没有见到小皇子,奴婢猜小姐一定是将小皇子放到木桶中,让河流带他离开了。
皇帝的心像从天堂跌至地面,又重新向空中飞去:“你确定吗?”
钟素筠只能说:“如果真是这样,按那时节河水的流速与走向,只要小皇子在木桶内,很可能被人所救。”
皇帝按住心里的激动,淡淡颔首:“此事朕会去查,你这段时间就先在宫内住下吧。”
钟素筠一瑟缩:“陛下,奴婢不能住在宫内。”
皇帝不虞:“怎么?”
“奴婢。”钟素筠咬牙,“奴婢一直觉得,那场火并非意外。”
“若让背后之人见了奴婢,后果……”
这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皇帝深深看向她,还是同意了。
在她离宫之前,皇帝说了一句话:“你该改一改称呼。”
“即便没有行册封之礼,她仍旧是朕的妃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