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不算热的天里,这些姑娘却穿得很薄,玲珑的曲线和裸白色的肌肤若隐若现。随着乐师的动作她们翩翩起舞,纤细双臂柔若无骨,轻灵舞姿步步生莲,媚眼如丝,腰细如柳。
一曲终了,以挂耳面帘半遮五官的姑娘们各自站好,谢老爷带着笑意问:“姜大人觉得这支拓枝舞如何?”
姜砚神色淡淡,在这场谢府的宴会上,第一次没有对谢老爷的话进行深以为然的附和:“还好。”
谢老爷并不生气,大笑:“舞跳得如何,那是其次,主要还是人如何。”
他向为首的姑娘招手,那姑娘皓腕轻抬摘下面帘,露出一张极其艳丽的脸庞,蛾眉螓首,玉容倾城。
“歌尽,去给姜大人倒酒。”
歌尽掩唇一笑,尽显明媚:“是。”
但当她轻踩莲步向姜砚而去时,纤纤玉手还没碰到姜砚面前的白瓷酒杯,姜砚就已经冷着眉眼站起来。
谢老爷笑容不变:“姜大人也这么不给面子吗?”
眼见谢老爷眸色凉下来,姜砚冷着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善:“脂粉味有些重,不适应。”
舞女笑容一僵,声音却婉转动听:“大人是说,奴家是庸脂俗粉吗?”
谢老爷似笑非笑:“那依姜大人之间,什么样才算不得庸脂俗粉呢?”
姜砚忽然唇角扬起,望向金韦意:“金大人这样的吧。”
金韦意:???
谢老爷:???
不过谢老爷是何人,是能够在五个家族中让谢家久居首位的人,见过的大世面多了。他虽暗道一声可惜,刚刚生出的芥蒂却烟消云散。
难怪难怪,难怪他刚刚就瞧着两人不对劲儿。
还有是那个金韦意,三十几还不成家——他三十几都已经做爷爷了!
原来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金韦意同样一脸古怪,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又听姜砚道:“其实我这个人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
谢老爷眸光微闪:“那姜大人对什么感兴趣?”
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能被笼络,无欲无求之人才是最可怕的。
姜砚笑了:“这位姑娘身上的银饰值不少钱吧?手腕上这串红珊瑚应该也价值不菲。”
他口吻傲慢:“如果这些能归我,我可以考虑把她带回去。”
“只是不知道她吃得是否多,知县府太穷了。”
谢老爷一愣,随即抚掌哈哈大笑:“有趣有趣,那点东西值多少钱,犯得着为它们养一个大活人?”
姜砚叹口气:“我就是比较俗气,您别见怪。”
“歌尽,你先下去。”谢老爷笑过之后摆摆手。
歌尽收回落在姜砚身上的目光,行礼离开:“是。”
姜砚略微松下心。
他要向临邑的世家示好,应酬定然少不了,男人们的宴会之间,酒和女人是最常见的。
前者他无所谓,后者……
姜砚忽然笑了,笑意很浅,眉眼敛起,隐藏在标准地公式化表情中几不可察,却是这么多天唯一真心实意的笑容。
也不知道姜笙如果在这里,会不会稍微的、哪怕有一点点的阻止的想法呢?
一点点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