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韦意一吸鼻子,先是茫然……晚上见,晚上见什么?
难不成姜砚要趁着月黑风高来救自己,那也不用这么大咧咧说出来吧?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金韦意犹疑片刻,跟着谢望飞走了。
如果没人来救他,他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把姜砚供!出!来!
姜砚肯定要救金韦意,但当然不是要以自己一人的武功对抗谢家所有武义高强的护院,来个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如果他所料不错,今晚谢家就会在谢府设宴。
如果有错……那就辛苦金韦意再多待几个晚上了。
反正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虽然金韦意只是个县丞,好歹也是皇帝下旨亲封的县丞,谢家再势大,也不至于这么打皇帝的脸。
毕竟对于临邑的地头蛇们,皇帝并不是毫无办法。只是这些世家掌握着临邑的经济和政治命脉,如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皇帝不会费过大的代价强制出手做什么。
但若是他们真的触了皇帝的怒火,那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确实如姜砚所想,姜砚刚回到知县府就收到了请柬,宴会办在谢府,时间时当晚,被宴请者只有他一人。
啧,谢家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明目张胆呢。
姜砚自然是去赴约了。
筵席之间主客满座,八珍玉食一样不少,看样子并不像匆促办下的。
谢老爷自然坐在主座,并没有徒劳设什么下马威,见了姜砚倒是很热情,起身过去握他的手:“姜大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啊。”
谢老爷虽被称一声“老爷”,却也不过不惑之年的样子,比金韦意大不了几岁,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
姜砚微笑:“您倒是与我想象中一样。”
“哦?”谢老爷同样笑容满面,笑里有没有带刀就不知道了。
“姜大人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
姜砚说了八个字:“春秋鼎盛,风度儒雅。”
马屁谁都爱听,即使是虚假奉承的马屁。
谢老爷摸着自己冒出细微茬须的下颌,又拍拍姜砚的肩,显然很高兴:“我可不算年轻喽,这天下,还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谢老爷带着姜砚往里去:“来来来,这边坐。”
“您先坐。”
刚落座,谢老爷就让人给姜砚倒了杯酒。杯中的液体澄清透明,若非是那微微冒出的气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白水呢。
姜砚晃着酒杯,杯中的酒也跟着微漾,与早上茶摊里的水的影子渐渐重叠。
谢老爷笑道:“这可是好酒,临邑特有的,名叫高露春,原料是橡子与枣还有高粱,酿酒用的水是前一年白露时临邑最高山上天光破晓前收集的露水,酿好埋在地里第二年取出,姜大人想必没喝过。”
陈年旧水,也不怕拉肚子。
姜砚微抿了口,入口倒是甘醇,只是比不得白水。
但当他放下酒杯时,唇角却上扬:“确实是好酒。”
谢老爷颔首:“那比之姜大人从前喝过的酒呢?京城的酒,应该比临邑的好吧。”
“京城的酒好不好,见仁见智罢。”姜砚笑说,“不过您可能不知道我在京城的境遇,再好的酒入口也无味了。”
谢老爷话里有话,姜砚也同样意有所指:“如今运气好得了知县的位置,不求做出什么成绩,只希望能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