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爬山 云海 烟消云散

“当你想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

李艺霖有些怀疑，但总不能说自己天天想与她相见，可却几天未曾见她出现吧。

“事实上，你一直想见到我吧？”

安娜突然捂嘴笑道，像是想要捉弄别人而又大获全胜一般开心。

李艺霖一愣神，抖落烟灰故作平静道：“是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猜的？”

安娜嘿嘿笑道：“你觉得呢？”

“我会在你想我的时候出现，但前提是需要你顺从自己的内心，不要故作掩饰。”

她注意到，李艺霖的表情再次一僵。

顺从自己的内心吗？他眺望远空，夜空中仅有一轮明月，没有繁星点缀，如此赤裸裸呈现在面前。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似乎很不正常。”

安娜默不作声。

“如何才能进入你的世界？”

她犹豫了一阵，认真看向李艺霖，眼神中渐渐充满忧伤，她回道：“当一切终结之时，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来。”

李艺霖踩灭烟头，无所谓道：“我希望看看以前未曾见过的风景，下周去爬山，要不要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发起邀请，以前任何事情，他都执着于自己一个人去做。

“啊？怎么突然想去爬山？”

“大概……我已很久都难以看清世界了，去山顶俯瞰人间，也许能让我想清楚更多事情。”

“嘿嘿，你就直说是想去玩好了，我又不会嘲笑你！哈哈哈！”

李艺霖翻了个白眼，那你笑个嘚儿。

……

周日山脚下，李艺霖手中拎着一袋矿泉水和些许零食。

他有些期待地环顾四周，发现安娜已在左侧不远处的凉亭中歇息，松了口气。

“走啦。”

他过去提醒道。

“啊！你来啦。”

安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站起时顺了下身后的裙摆，看向李艺霖手中的水和零食。

“我要喝水。”

李艺霖递给她一瓶，却见她十分轻松地拧开瓶盖，仰头猛灌，额头冒出的汗珠和嘴角溢出的水一并落到衣衫上。

“真没一点形象！戴上这个。”

李艺霖说着掏出一顶边帽扣在她的脑袋上。

“唔，这帽子真好看！”

“你都没看到，就硬夸，不过确实好看。”

李艺霖打量着安娜哭笑不得道。

安娜看着他在阳光下温和的笑容，散开的黑发，总能被他呈现出的圣洁所打动。

希望他可以一直留下来，她想，不论是谁，都会喜欢他。

两人沿着山路向上攀爬，山路时而平坦，时而陡峭，有时闯过林间，有时展露在天穹下。

“快来，这里有条小溪。”

安娜喜出望外地叫道。

她将鞋子脱掉，踩着小溪里的石头朝中央走去，那里有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台，将溪水分为了两道。

她坐在石台上，溪水堪堪能淹没她的脚裸，潺潺的溪水不急不缓地流动着。

临水之处，清凉之意甚浓。

李艺霖侧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脚边便是溪水，他静静地看着，决定拿出手机放首音乐。

“你也过来呀！”

“不了。”

“过来嘛。”

“……”

“好吧。”

李艺霖脱掉鞋子，踏入水中，凉意浸没脚掌，水中的石块硌得生疼。

他坐到安娜旁边，两人挤在那石台上。

“流水不腐。”

“嗯？”

“流淌了千百年，而今依然清澈，流动的水仿佛拥有着无尽的生命力。”

“你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安娜扶额道。

“话说，这水能喝吗？”

安娜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艺霖嘴角抽了抽，瞥了她一眼道：“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上游还没被脚丫子污染，只要你心理上过得去。”

“那万一上游也有人在泡脚呢？”

“那你还问，你想喝洗脚水？”

“当然不想！”

安娜立即回道。

李艺霖开玩笑道：“为啥不想，说不定是麻辣味的，抑或是卤香的。”

“噗嗤！”安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的是泡椒凤爪还是卤猪蹄啊？”

两人坐着闲聊了片刻，来到岸上，坐在长椅上晾脚。

山间树木丛生，十分茂盛。

李艺霖忍不住拿出手机多拍了几张照片。

“啊！”

安娜尖叫了一声。

李艺霖忙走过去，还没来得及问，便看到前方几米远处正爬着一条蛇。

“是草蛇吗？应该不会有毒。”

李艺霖不确定道。

安娜吓得躲在李艺霖身后，说道：“怎么办？这下我们怎么过去呀？”

那是条活生生的蛇，任谁看见都止不住会害怕，毕竟也不知道它是否会袭击人，而且富有攻击性的模样实在令人打心底感到畏惧。

那条蛇就静静待在狭窄山路的中央，四处打量一番后，死死盯着二人，显然，它也在提防和戒备。

“你好！”

李艺霖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难道是这条蛇在跟我说话？

“是我，你面前的就是我。”

“你在跟我说话？”

“我没有说话啊。”安娜疑惑道。

李艺霖摆摆手道：“不是你，是这条蛇。”

安娜闻言瞪大了眼睛，却见李艺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也请你们不要伤害我。”

李艺霖看着它吐着信子，仰起头注视着自己，于是点点头道：“我们无意也不会伤害你。”

“既然如此，那便好！”

那条草蛇说罢便自顾自慢悠悠钻入了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