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的心又凉了许多,她还指望着太子带回千年雪莲,那等仙药,南漳的血证说不得能治得。
“你当真没寻到千年雪莲?”赵宸神色凉薄,“没有。”
害攸宁的人,本就不该活着。
赵宸没有在慈宁宫久留,离开后去了翊坤宫一趟。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王贵妃只醉心制香丸,连赐座都没有。
赵宸站在那里看着她手中的香丸,问道,“母妃手中的香丸,比自己的儿子还要重要吗?”
从他小时候起,母妃就只沉溺于制香,对他不闻不问。二十多年来,母妃制的香丸一匣子一匣子地装起来,整整齐齐摆在厢房,如今已经满满一间屋子了。
他曾想,自己若是母妃手中的香丸该多好,他便可享受母妃温柔的抚摸和注视。
王贵妃的手顿了顿,又继续低头搓香丸。
赵宸问,“母妃这香丸是给谁制的?”
王贵妃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赵宸,“你这问的什么话。”
赵宸道,“母妃当年嫁入潜邸为大皇子妃,听说并不情愿。这件事既然儿子知道,父皇必然也知道。母妃就不怕父皇去查那人是谁吗?”
王贵妃眼中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的心思全在坤宁宫那里,怕没那么多精力来顾及旁人。即便他去查,即便他来寻本宫对质,本宫也不怕他。大不了,便将这二十几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一说。”
若说这宫里最不怕皇上的是谁,恐怕就是母妃了。
母妃身为大皇子正妃原配,可在父皇登基后,只是被封为贵妃。三年之后,江南丁知府的女儿得父皇一见倾心,被封皇后。
这件事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王太后大怒,后宫也是议论纷纷。可母妃却始终漠然处之,只时常露出现在这般讥讽的笑意。
赵宸一直颇疑惑。
他问道,“母妃是想说什么?”
“这皇城里哪里有什么干净事。要说,自然说的是龌龊。”王贵妃瞥他一眼,“倒是你,此去西凉半年,为的是谁?”
赵宸:“为的是大周。”
王贵妃冷笑,“本宫将话撂在这里,你最好离晋王妃那丫头远一点,免得溅一身血。”
赵宸眸色一动。
前世,他执意要娶攸宁,母妃便说过如此的话。
母妃对他漠不关心,唯有他和攸宁亲事这件事上,屡屡强加干涉,态度强硬。
赵宸道,“母妃此言,似乎是说晋王妃下场不会太好。”
王贵妃冷笑,“她的下场怎么可能好的了。从她进京,便风雨不断,后面只会更厉害,你且看着吧。”
“母妃何出此言?”
王贵妃低头继续搓香丸,“你不必问了。退下吧。”
赵宸哪里肯放弃,问道,“可是因为那凤凰命的断言?”
可这似乎也解释不通,攸宁前世嫁给她,若为凤凰也无不妥,父皇为何非得让她死呢?
王贵妃没有再搭理他。
搓完香丸,又一粒粒用油纸包裹严实,整整齐齐摆入一个小匣子里,合上匣子,拿着起身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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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