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不紧不慢整理衣袍,身上的伤口因着剧烈打斗又开始流血,手臂上往下滴着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他从中衣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将手臂上方包扎,说道,“臣去慈州隐匿行踪,是怕西凉军得知边城没有主将,伺机攻城。”赵宸逼视着他,“这不足以说服孤。边城已经有陆凌在,他的领兵才能不弱,你此番单枪匹马去慈州,纯属多此一举。你若带上几千兵马,或许孤会更信服你一些。”
陆冰有没有带兵马走,大多数人并无法知晓,所以才会猜疑世子是鬼面将军,而兵马,或是从别的营地调动的。
可他在边城各处都探查过,都没有调兵出去。
太子的目光极具压迫性,可陆冰面对他的逼视却毫无怯意,依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沉稳。
他道,“兵者,诡道也。许多细节之处,臣无法细讲明白。太子殿下若是不信臣,大可上弹劾折子。”
话说完,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酒喝了,道,“臣告退。”
赵宸看着他走到门口,说道,“孤是孤,父皇是父皇,世子可看明白了?”
陆冰回头,目光中带着疑惑,“臣自然明白。即便皇上不肯给调兵增援,臣依然感激殿下维护西北军之心。”
赵宸眸光幽暗沉鸷,可你前世却不明白。
“明白就好。”
只是现在明白,又有何用?
陆冰拱拱手,掀帘子离开。
卫霄让军医进来,帮赵宸处置伤口。
脱掉染血的战衣和中衣后,赵宸宽阔的胸背新伤叠旧伤,触目惊心。军医暗暗摇头,却也不敢相劝。
待军医替太子包扎妥当离开后,卫霄方让一直候在外面的侍卫方进来禀报,“禀太子爷,晋王和晋王妃住进陈家别院,忠国公世子已经大好了。”
赵宸很意外,“玄智大师医术如此高明?”
侍卫道,“听说施针当日,世子好了许多,听三遍的诗就能背诵下来。”
赵宸道,“他幼时的确是极聪明。”
只是生错了人家,三岁失智,二十岁丧命。如今他是恢复智力,不知是否有能耐自保,躲过算计。
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在变,攸宁广结善缘,定然会有好的结局。
他问道,“晋王的腿可有找玄智大师医治?”
“听说玄智大师帮他诊过脉,只让他将养着就好。晋王大多数时候待在别院,王妃平日里天天陪世子上山施针,亲密的很。”侍卫笑道,“也不知晋王是怎么忍得下的。”
赵宸目光冷了下来,凌厉看着侍卫,“晋王妃是世子长辈,一直将他当做稚童看待,二人皆是心地纯净别无他念,晋王为何忍不得?”
他嗓音冷沉,“还是你心中污秽,便妄加揣测王妃清白?”
侍卫心下一惊,额头冷汗骤起,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卑职不敢!”
赵宸冷声道,“下去领二十军棍。下不为例。”
“遵命!”
侍卫眼中惊疑未定,快步退下去。
赵宸身着雪白中衣靠坐床头,沉沉闭上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