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摸着下巴,眼中满是思索。这么说,王爷此次进京,又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全是因着晋王妃的缘故?
他原本以为,王爷是顺势而为之,毕竟王爷最擅长的也是顺势而为,从不刻意做什么。
那么,王爷他娶晋王妃,是因着喜欢,还是因着别的缘故?
叶常见他半晌不吭声,以为他也是被王爷对王妃的痴情给感动到了,“想什么呢?”
苏柏幽幽叹息了一声,“枕边人……可怎么整。”
叶常闻言,也恍然反应过来,“是啊,可怎么整……”
他从身边一丛栀子上随手捡起来一片纸钱,一边把玩着,一边作愁眉苦脸状。
苏柏的目光落到他手上,探手将纸钱取了过来,他眯起了眼,“我的院子里,怎么会有纸钱?”
“什么叫你的院子,这是王府的客房,客房!不过是你脸皮厚,自恃清高不肯住群房,霸占了这里!”
苏柏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又在好几处丛缝隙里发现了没有打扫干净的纸钱。
他问,“谁死了?我这个院子,可是停灵了?”
打从进院子,叶常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幽幽道,“王妃的大表哥——就是襄平府陈家大公子过世了,他的棺柩在这里停了一天一夜。王妃因着这个,大病了一场,最近这两日刚好了些……”
苏柏黑着脸,“王府那么多地儿可以停灵,怎偏偏挑了扶明院?”
叶常笑吟吟道,“王爷说,旁的院子若是停了灵,以后就不好给客人住了。横竖你也不忌讳这些,便选了这个院子。”
苏柏:“……”
——
韩攸宁午睡醒来,等到傍晚也不见赵承渊回来,她换了衣裳,出了永锡堂。
病了这一场,她已经半个多月不曾出永锡堂,平日里最多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段毅在院外守卫,见韩攸宁出来,目光在她身上快速地上下打量了,垂下眼眸拱手行礼,“王妃。”
韩攸宁笑了笑,“怎么,不认得我了么?”
见王妃同他玩笑,段毅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微露窘迫,“王妃……瘦了很多。”
韩攸宁也知,自己最近瘦得厉害,赵承渊每日恨不得亲手喂饭,她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了。
父亲前些日子来看她两回,见她瘦了,便对赵承渊脸色不好。
她道,“你回府给父亲送个信,就说我没事了,让他不必挂心。再就是,问问父亲大哥到哪里了,路上可平安,还有……天气越来越热,大表哥的遗体可好?”
段毅拱手应下,离开时,他脚步顿了顿,“王妃多保重身体,大表少爷泉下有知,定也不想看你如此憔悴。”
韩攸宁叹了口气,他若能看到她如此憔悴,倒是好了。
按着大表哥的性子,若是见她如此,该现身安慰才对,难道,他根本就没看到?那他去哪里了,他一个书生,能去哪里?
她道,“你去吧。”
段毅拱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