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并不觉得庆明帝会同意调兵,至少现在不会同意。
梁川大营的兵符,是在庆明帝手里,是以梁川大营的统兵权和调兵权是分开的。若是此时将调兵的虎符给了陆冰,那么相当于将这八万兵马交给了他调遣,能不能还回来就不好说了。
西北边境战事频繁,是以统兵权和调兵权都在安陵候手中,这是庆明帝最难心安的地方。
西北军加梁川大营的兵马,若是在击败西凉后,直逼京城兵临城下,京郊大营的那三万兵马能抵挡得了吗?
赵承渊没有给陆冰泼冷水,道,“你可以提了试试,若是不成,你便跟他讨要战马。如此,皇上应不会拒了,总能给你调度三两千的战马。”
陆冰明白七皇叔的意思,强敌在前,皇上不肯给兵马也就罢了,若是连战马都舍不得支援,恐怕无法向天下交代。即便他想彻底毁了七皇叔的根基,也不会吃相太过难看。
说来也是可笑,西北军连自己出银子添战马的权利都没有。若是私自添加,与私自铸造兵器同罪。
罗平在门外道,“王爷,老侯爷差人来请世子回去。”
“想必是军报到了,”陆冰起身拱手道,“多谢皇叔指点,侄儿告退。”
赵承渊看他,说道,“安陵候府百年英名和荣辱存亡,如今系于世子一身,你做任何决定,一定要考量清楚。”
陆冰神色郑重,拱手沉声道,“侄儿谨遵教诲。”
他告辞大步出了外书房。
赵承渊揉了揉眉心,淡声道,“出来吧。”
一个脸庞丰润的公子哥,一身月白锦衣,摇着扇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得意地摇着扇子,“王府的护卫还有待加强啊。”
刚刚推门进来的叶常嘁了一声,“你这大脸盘子谁看不到?你再胖点,我看你连墙都翻不上来了!”
白衣公子收了扇子,走上前往他肩膀上敲,叶常在他扇子落下来之前身形已动,却不想那扇子却诡异地刚好敲在他肩膀上,“你不也没躲过这一扇子吗?”
叶常哼了一声,“狡诈!”
若说他最讨厌谁,非苏柏莫属了!跟苏柏打交道,他就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不管是嘴皮子上,还是腿脚功夫上,还是银钱上。
赵承渊抬眼瞥了苏柏一眼,“御林军和金吾卫快要把京城给掀翻了,你还有心思在京城里逛了一整日才回来。”
苏柏笑着坐到赵承渊旁边的太师椅上,拿了个空杯盏给自己倒茶,“在皇宫里呆了两个多月,人都要憋坏了,王爷总要让我喘口气。”
他倒了茶连喝了两杯,“这么心机深沉的皇上,整日地跟他打交道,我恐怕要短寿三年!幸好我听你的用了真面目啊,我进宫第一日,他差点把我的脸给搓秃噜皮!”
赵承渊看着苏柏与吴半仙截然不同的一张脸,“你的真面目反正也无甚用处,不必可惜。”
苏柏叹息了一声,“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终日面皮不见天日,如今更是彻底没脸了。师父他老人家当初把我输给你十年,当真是害了我一辈子啊。”
赵承渊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问,“王妃不是凤凰,皇上信了几分?”
苏柏啪地打开扇子,笑嘻嘻道,“我说了之后,让我见一面晋王妃如何?”
赵承渊目光横扫向他,寒气逼人。
苏柏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些,“我身为王爷属下,总该拜见一下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