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收敛思绪,想了想,虽说这个转变有些困难,可既然成了亲,喝了合卺酒,自然是夫君了。她道,“自然是夫君。”她疑惑问,“王爷何出此问?”
赵承渊没有错过她那片刻的思索,不过好在,她的回答总算不是哥哥。
他笑眼看她,“若是哥哥,我总该等你一等,待你肯当我是夫君才好。既然你当我是夫君,今晚便全了礼仪,也好让外面候着的嬷嬷交差。”
韩攸宁脸又是一红,这种话,他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这般条理分明!难不成她喊了哥哥,他就会放过她?
宫里的嬷嬷一辈子都钻研这些事,精明着呢,怎么可能糊弄的过去?
她故作平静道,“湿发入睡对身子不好,我帮王爷擦拭头发吧。”
他的头发虽擦过了,却明显有些敷衍,尚半湿着,泼墨一般散在身后。替他擦拭头发,总能缓和几分尴尬,也拖延一下。
赵承渊笑了起来,她这样子,倒是像极了六年前初见时,小丫头惊惶不安,却还关心他的伤口疼不疼。
他探手揽过她的肩,将小人儿揽在怀里,“不必麻烦,横竖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要多久!
身后的怀抱坚实而充满力量,透过薄薄的寝衣,一片滚烫。韩攸宁不由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赵承渊感受到怀里软软的小丫头僵成了一团,低眉轻笑。
可下一瞬,目光便暗了下来。
小丫头的寝衣想必是玉娘缝的,领口设计得着实大胆。即便尚有肚兜护着,可对居高临下的他来说,也是欲盖弥彰。
赵承渊古潭般的眸子不再平静,翻涌着墨色,俯身下去。
小小人儿如糯米糕一般,软糯,甘甜,让人沉沦。
韩攸宁睁大眼看着他。
他的薄唇柔软,却霸道异常,男子的气息清冽,却铺天盖地裹挟侵袭着她,让她无处可逃,无力挣脱。
赵承渊似乎又变成了她不认得的模样。
他霸道地掌控着一切,天旋地转间,韩攸宁陷入柔软的被褥中,眼中脑中一片混沌。
赵承渊抬手覆上了她的眼,沙哑道,“闭眼。”
窗外,星汉灿烂。
天地间,江波浩渺,一叶扁舟在江面上随波逐流,江水舒缓而温柔,浪暖桃香。
韩攸宁把脑袋捂在被子里。
赵承渊躺在她身侧,探手掀开被子,里面的人儿脸儿酡红,红唇娇艳,似桃荼蘼绽放,熠熠夺目。
他闭了闭眼,低叹了一声,“小丫头”
韩攸宁闭着眼,不肯睁开。
赵承渊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她脸颊一下,“原还担心你会哭鼻子。”
这点疼算得了什么,她还吃过毒呢,那时都没哭。
韩攸宁脑袋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底充实又甜蜜。
赵承渊也不敢轻举妄动,默念心经,任由滑腻如膏的小脸蛋蹭了蹭。
待小丫头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方穿衣下床,去外间叫了水。
热水已经在廊下候着,很快便抬了进来,将浴桶里的水重新换了。
赵承渊也不假手于人,将小丫头包起来抱着去了净房。
跟进来的丫鬟婆子都楞住了。王爷亲手伺候王妃沐浴?
在入水的瞬间,韩攸宁醒了,但此时身上又酸又痛没有半分力气,又不好意思让铃儿她们看到身上的淤青,便由着赵承渊帮着洗了。
外面传来孙大娘和刘嬷嬷的说话声。
“刘嬷嬷,可要把这帕子收好了。”
“自然是。太后娘娘见了,定然高兴。”
“我就不送您了,收拾完这里,一会儿还得给我们王爷王妃熬些滋补的药膳才好,哎呀,真是忙呐!”
“您忙。”
沐浴过后再回内室,被褥已经全部重新换过,干爽,有幽幽竹香。王府里熏烤衣物,似乎用的是竹炭。
韩攸宁落到床上,翻了个身便沉沉睡了过去。
身后,是炉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