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出生在更靠北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或者在哪儿,我的父母逃离那里时,我还只是母亲肚子里的血肉,所以什么都不记得。”
他说着,看似努力地回忆着,“我的记忆真正属于克里特岛,虽然也没记住太多,我只记得一片海,一座高山,还有我的家。”“那是什么样的?”佩卓尼拉憧憬地问道,脑海中自己想象着。
“我记得那是一个有红色油漆大门的房子,还有个园子,里面种满了,从我的房间里可以看见一棵梨树。”他说着,盔甲打磨的位置换到了侧腹。
“你说,你的父母逃离了什么,随后去往的克里特岛?你知道是什么吗?”佩卓尼拉继续发问,等待他的回答。
他也很快回答了,“不,不知道,父亲从没提过,他只说过我们已经逃得够远了,远到敌人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打磨的手停了一下,“我甚至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他的名字,我记得母亲叫梅丽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有着红色的头发,而父亲.不,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没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倾听着。
“我有个愉快的童年,在克里特岛上,虽然我已经完全记不清那些和我玩耍过的孩子了,还有我们去过的地方。”
“一个都不记得了吗?阁下。”
他沉默了片刻,“不,有一个女孩,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我印象中她有淡金色的头发,就像融金一样。”
他又一次的陷入了长长地无语,只是打磨着盔甲,许久后方才再次开口,“我对那地方印象不多。”
“你离开哪儿了吗?在什么时候?”她再一次发问,她知道自己必须跟上他,不然他便会在回忆中听下来。
“记不清了,但应该不大,那是一天傍晚我现在还记得,我回到家,却发现父亲保证过不见的仇人追了上来,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与他们战斗,那些家伙死了好几个,但父亲最终也倒在了血泊中。”
“母亲死在我的面前,他们割开了她的喉咙,挡着我的面。”
“我很抱歉,如果这让你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你不必道歉,他们之后就都死了,而且再说,我已经回忆起来了。”他说得很平静,但佩卓尼拉依旧可以看见握紧的手指。
“你杀了他们?”
“其中一部分吧,我至今还记得他们的脸,其中的一个,我杀的第一个人,是个苍白皮肤的人,有大胡子,我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用我的力量杀死了剩下好几个,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是谁。”
他擦着长剑,就仿佛当时就是持握它一样,“他们没剩几个,之后我就昏了,班杨叔叔,啊,他不是我的亲叔叔,而是父亲的商业伙伴找到了我,杀了剩下几个,并把我带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着班杨叔叔,为了我的安全他带我离开了克里特岛,开始四处漂泊,经商与买卖。”
“我相信那是段愉快的日子。”佩卓尼拉笑着说,他也露出了笑容,“那的确是段好日子,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克里米亚的草原,小亚细亚的崇山峻岭,以及远至海格力斯之角的炽热大漠。”
他继续笑着,回忆着美好的日子。
“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吗?班杨?”她再一次将维托从记忆中引领回来。
他摇了摇头,擦着膝上有寒意的剑,“没,班杨后来死于一场疾病,在亚历山大港,虽然那时它还不叫这名字,天晓得叫什么。”
他一边擦,一边继续说,“我埋葬了班杨,后来独自离开,我方年大概十五?还是十三?该死,我不记得了。”
“你之后经历了什么?”
“哦,那就很多了,我参与了波斯战争,在温泉关与斯巴达人合作,又与希腊人合作对抗波斯人,后来还加入亚历山大大帝的麾下,远征至从未想过的尽头,那是才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大。”
他回忆着,手也暂且停了下来,“你能想象吗?佩卓尼拉小姐,巴格达的夜晚,烛火通明的拱顶,金色的沙海还有高大的山脉,你能想象吗?”
“我在努力。”她这么说着,将那话记入了脑部的记忆螺旋植入体。
“亚历山大死后我便开始了四处旅行,那场远征勾起了我对世界的好奇,我去了很多地方。”他继续了手头的事,但回忆却没有停下。
“从草原到沙漠,从山川到海洋,我见到了很多人,认识了许多人,最后在摩西山上”
他停了下来,佩卓尼拉看向他有些生气,她不喜欢故事中断的感觉,带着些许埋怨说,“什么?你在哪儿见到了什么吗?”
“没什么,就只是一个被称呼帝皇的人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