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终焉纪元:天使之墓
耀眼的电火伴随着切割枪的工作而喷涌着,兰斯洛特挎着剑从周围忙碌的机仆之间走过,魁梧的黑甲巨人迈着大步从坠毁战舰的登舰甲板上走过,这里已经被清空了,在高效机仆与机械神甫的协助下这里已经被率先清理拆卸了。
现如今的这里作为运输基地所存在,大量的舰体内还尚且可用的部分被拆卸,分组后运输到这里,接着由甲板上的重型运输机运往悬停在星球轨道上的无限边疆号。
一辆辆自动装载车来来往往的开动着,其几乎全部都是由机械教的湿件控制,那些以现如今标准先进,对本地人来说完全无法理解的无人车辆有序的运转着。
兰斯洛特看着那通往舰体深处的巨大拱门下,那些无人运输车有序的进进出出,其有序程度令人惊叹,没有交通指示灯,也没有任何指挥人员,但它们却以令人惊叹的效率进行着作业。
从战舰的后部登陆甲板上走上了一整队机仆,无魂的机仆们结成方方正正,如阅兵队伍般的方阵走入舰船。
庞大的机仆队伍从兰斯洛特身边经过,卡利班骑士驻足看着他们,机仆队列在甲板大厅尽头整齐的停下,一个伺服颅骨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飞了过去,那小小的机械脑袋从兰斯洛特耳旁掠过,就如同一发射出的子弹。
伺服颅骨悬停在机仆大军面前,一阵机械声从其传声喇叭里响起,“拆卸1队,前往火控甲板拆卸所有可用管线,面板与指示部件。”“接收命令。”
一整列机仆分离了出来,他们结为新的队伍开始出发。
“拆卸3队,前往推进平台,拆除分解子推进器阵列,等待运输。”“接受命令。”
又一队机仆分队离开,随着伺服颅骨此起彼伏的传递指示,整个庞大的机仆大军分为了若干部分开始前进。
兰斯洛特看着机仆们进入了舰船内部,想必不需要多久检查,拆卸和运输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机械教直接负责的,按照机油佬们的说法,如此神圣的远古万机神造物不能让闲人触碰,只有皈依与得到万机之神与原初动力祝福的人才可以登上这里。
所以,接过就是机械教禁止任何人上船,他们只带上了一大批机仆上船开始检查,扫描与数据规整,光是从主控计算机中提取大远征时代的数据资料,武器蓝图与航行图谱就费了一整天时间。
但好在随后科尔直接下令让这群白痴不要干啥都先挂香炉,然后对着机械磕头唱诗,不如他就让拉格纳进去和他们交流一下芬里斯文化后,机械教的工作效率的确大大的提高了。
但他们还是固执的拒绝任何人登船,当然了,星际战士们排除在外,毕竟他们在怎么狂也不敢对着星际战士狂,所以兰斯洛特和兄弟们也在船上。
如机械教坚信只有自己能拆解这艘远古战舰一样,星际战士们来此也有一项只有他们,也必须由他们来完成的工作。
兰斯洛特大步走出了战舰,他从登陆甲板上走下,他身旁大批机械教的机仆,机械设备与重载装备一一开过。
他走下了甲板,随后径直转弯走入了森林之中,兰斯洛特走在寂静的林地间,魁梧的巨人如同一只巨大的野兽穿行在林地之中。
很快的,机械的轰鸣声,柴油与润滑油的刺鼻气味就消失在了远处,取而代之的是森林清新气味,泥土的芳香,鸟儿们在枝头上叫着,微风从林子间吹过,带起灌木丛与树冠的沙沙声。
阳光从树冠之上照下,高大的树木生长在一起,阳光被切成了无数细碎的光斑照射在地上,但明亮的森林也被温暖的光芒所点亮。
兰斯洛特站在林地间,他看着那头顶的点点阳光,卡利班骑士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仰望这天空,阳光的碎片照射在他的脸上,那略显苍白的脸被温暖的阳光照亮,一下子变得是那么亲和而有血色。
兰斯洛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湛蓝色的眼睛反射着阳光,点点光茫在其瞳孔上化为了星光,兰斯洛特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这里真的让他想家了,他还记得儿时就是这样的,在林子间玩耍嬉戏,在湖畔边游泳玩水,在高高的山上滑雪,骑着马跑过一望无际的草地。
群山,湖泊,森林与迷人的小城,那一切记忆都在这片森林之中再次浮现,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家乡,但想必也是物是人非了。
星际战士从加入战团,登上星舰驶向星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的结局,他们不会在家乡入土为安,而是为帝皇战死沙场在群星之中。
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在见到自己的家乡,他们离开后,在短短的百年间他们曾经认识的伙伴,朋友和亲人们便都会离去,凡人的生命是短暂的,转瞬即逝,但星际战士们却会为帝皇征战数百年,直到他召唤自己前往黄金王座。
所以兰斯洛特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回家看看,很多星际战士都是如此,他们不知道自己回到故乡,发现一切都物是人非,自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站在那片土地上时会如何反应。
所以很多战士,尤其是老兵都和兰斯洛特一样,他们把一切都寄托在了战团之上,星际战士们对战团有着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并非没来由的,除了基因种子的作用,更多的便是因为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家,自己唯一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死在远离战团的地方对阿斯塔特来说都是痛苦的,但如果死的地方本身很美,也许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点遗憾。
兰斯洛特继续前进,他从林子间走过,高大的巨人穿过了美丽的森林来到了深处的一处墓园,至少说这里的作用是墓园。
在一块林间空地中有着无数的坟丘,它们由砖石一个个堆砌起来,一把把武器插在坟丘之上,其顶端扣着一顶战盔。
阳光照射在墓碑与墓碑之间,长长的影子延申在墓地中,寂静的森林环绕在周围,鸟儿们的清脆歌谣声如一首永恒的安眠曲,安抚着这些永远睡去的战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