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穷人,只能一次次的参加徭役。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比如前方正在打仗,需要兵源。
当场拉了壮丁,送命在前线是非常正常的。
路上冻死,饿死,累死,更是比比皆是。
每一次壮丁离开村庄,夫妻分别,都是抱头痛哭,如生离死别。
但没办法,这就是乡村的规矩。乡绅占据食物链顶端,制定规则。
可以娶妻纳妾,坐拥良田,山珍海味,绫罗绸缎。
穷人只是炮灰。
消耗品。
就连赵明允家,以前也都是这个规矩的受惠者。他的父兄就没有参加过什么徭役,出钱让穷人去。
或者让家奴去。
总而言之。赵章松这么说,就是规矩,就是理直气壮。连穷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穷人命贱。
但今天赵明允有话说。
“恕我直言,简直是狗屁不通。”赵明允站了出来,当众说道。
赵章松对赵明允出来闹事,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这小子接济穷苦,就是打算反击的。
意图太明显了。只是他失去了打手,一时半会拿赵明允没办法。
赵明允的反击,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没想到,赵明允会在这个时候反击。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朝廷摊下来的事情。
无论是什么规矩,是不是公平,只要出五十壮丁就行了。
要是闹的不好,出不了这五十名壮丁。
县令责怪下来,棠溪、沈门二村,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首当其冲的反而是有钱有势的。
比如他、赵永亭、赵明允。
是的。按照阶级来说。他们才是一伙的。
让穷人去死吧。
你说个屁话。
赵章松的脑瓜子嗡嗡嗡的叫着,然后勃然大怒,用拐杖敲击着地板,喝道:“小鬼,认清楚你的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刘贵收起了玩味之色,端正了坐姿,露出严肃之色。要是徭役的事情搞砸了,他也得担责的。
不过,他之前与赵明允接触过,认为这小子长大后,必定是个人物。
虽然涉及自身利益,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看赵明允如何应对。
赵永亭与庙内的大部分人,也都对赵明允怒目而视。
站里边的都是有钱有地位的,都出得起钱,让穷人去送死的。
与外边的穷人不一样。
赵明允现在想要坏规矩,就是所有人的敌人。
孤身纵马,身陷敌营。
刘洪、赵文、赵武、赵勇、李定五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走上前去,把赵明允团团围住。
面对这么多人的怒目而视,赵明允的脸上毫无惧色,笑道:“我什么身份?”
“我被你赶出宗族,宗谱除名。现在我们不是同族,我只是棠溪村中的一个普通村民。”
“与你平起平坐。”
“我这个人还有点耿直,有话就直说。”
“我认为你这么分配徭役,不妥。你不就是想把穷人推出去送死吗?”
“你还口口声声宗族。难道那些穷人,就不是你赵氏子孙了?”
“这里是将军庙,供奉的是赵氏祖先赵启公。你摸摸你的良心,是不是黑的?”
赵明允出招了。
我站穷人这边。
与你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