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战栗,推他手腕,心里很气,嗓音却有点娇:“不要缠着我。”
傅骁霆一只手囚着她,另一只手随意扯了条干毛巾,在盥洗台上仔细的垫着。
他有伤在身,不跟她硬来,说话漫不经心:“听说你还想改建疗养中心,等会爷爷会来,我帮你说说话。”
顾晚心里咯噔一下:“你最好给我闭嘴。”
他不说话,就什么事也不会有,老爷子不会为难她。
“嗯,你可以给我堵住。”傅骁霆搂着她侧身,好整以暇。
顾晚背对着镜子,坐着的盥洗台并不冰凉,下面垫着毛巾,她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
很久之后,顾晚是气冲冲的从里面出来的,眼角还挂着残存的泪。
她去衣柜旁,发现里面有女装,昨晚没看到这些,是傅骁霆让人送来的?
她随便拿一套外衣和内衣内裤看,是她的尺码。
顾晚拿着衣服又进了浴室。
傅骁霆在打扫战场。
顾晚一进去,他站直了,颀长挺拔,俊脸上浮着薄薄的笑意,朝她伸手:“晚晚,我伤口出血了,扶一下我。”
傅骁霆额间冒着细汗,病号服上有浅浅的血渍。
活该。
顾晚把他当空气,里里外外换了衣服,又往外冲。
一打开病房门。
门口齐齐整整地站着三个人,老傅家来人了。
傅老爷子,傅老太太,还有蒋安琪。
傅老爷子板着脸,不像来看病人的,更像是领导视察。
“晚晚,骁霆还好吗?怎么跑到这种小医院来住院了?”
顾晚想挤出个笑脸,但怎么也挤不出来。
蒋安琪先看到她眼睫毛上有没干的泪水,忙问:“怎么哭了,骁霆又欺负你了?”
老太太也发现顾晚眼白泛着微红。
她夺过老爷子的拐杖,牵过顾晚的手,拎着拐杖进了病房,冷着脸往里走:“狐狸精在哪儿?”
老太太像是个护犊子的老家长。
病房里,浴室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老太太一言不发,松开顾晚,拿着拐杖往浴室里去。
顾晚小脸瞬间热了,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把内衣内裤都搭在置物架上了,她在气头上,没想着要处理。
她想拦着老太太,但老太太步履矫健,脚下生风。
两人一起到的浴室门口,傅骁霆站在盥洗台前,白净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正专注的在水龙头下冲洗着一件白色胸衣,动作不徐不缓。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回过头,看到来人,关了水龙头,手中拧水的动作没停,神色从容淡定。
顾晚对他手里那件胸衣再熟悉不过,那是她昨晚换下来的。
而他手边的水盆里,放着两条没洗的内裤,一条白色丝质的女士内裤,一条男士的平角裤,缠放在一起,在水盆壁上竟然还有沾着一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毛发,也不知道是谁的。
顾晚本来脸在发热,一下子红成了水煮虾。
傅骁霆却像是一潭无波古井水,看了老太太一眼,清冷的问:“奶奶,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见顾晚尴尬的脸色,自然能猜到她孙子洗的是孙媳妇的东西。
她吃斋念佛,清心寡欲,虽只道是平常,但还是要顾及顾晚这个女孩子的面子。
她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没再提狐狸精的事。
“知道你住院了,我能不来?好好把衣服洗干净再出来。”
老太太又拉住了顾晚的手:“晚晚,我们先出去。”
顾晚脸皮差点炸开,两条腿焊在了地板上,没挪动。
她硬着头皮看了眼老太太:“我陪他一起洗。”
“也行,我们先在外面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