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盼只差没有明说。
若是他做的,她会记住、会向他复仇。
空气骤然沉默。
夏泽安低眉看她,微冷的眉目里深沉如冰,藏在镜片后的眸光深沉,一时竟看不清。
直到下一瞬,他突兀地笑开。
“你觉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反正,你很快就是我的妻子,高傲的林小姐,总归要嫁给我……伺候我。”
林香盼浑身一颤!
即便最后的几个字他说的很轻很轻,可衬着男人面上上挑的弧度,仍旧让她觉得难堪。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
扬起了手要挥下。
不等落下,便已经被男人扣住。
夏泽安钳制住她总是十分容易,单手捏着她手腕,一手扣住她的细腰。
嗓音沉闷而逼仄,“林小姐还是不够了解过,对于女人,向来是越烈,越让男人有征服欲。”
“我、也不例外。”
他低低地笑,似有嘲弄,故意捏疼了她的手骨,漂亮的桃花眼邪肆,“五天后订婚,到时候,可不要这张难看憔悴的脸。”
……
林香盼捧了爷爷的遗像送他出殡。
身后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却没有一个人配捧他的遗像。
她其实有三个堂哥,一个在局子里,一个废了,一个被逐出家门许多年不曾露面。
只余下她。
是老爷子最信任的秘书伯伯开的口,说生前指定了,所有仪式由她来做。
她是女孩。
是整个古板老旧的林家,最瞧不上的女孩。
偏偏,她走在最前头。
她亲自念完了老爷子的悼词,代表林家,谢过所有宾客。
她是没有人瞧得上的女孩,却也是老爷子生前最疼爱的孩子。
……
葬礼结束回去的路上,车内气氛仍旧沉闷。
她和林大夫人坐在一块,彼此之间,头一次在一件事情上没有太多嫌隙。
“回去之后,就开始操办你的婚事。”
“日子早早定下了,东西也都备齐。只不过因为老爷子走得突然,有些流程要稍改一下。”
“我没意见。”
她勉强扯开唇笑了一下,语气凉薄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一切,都听大伯母的安排。”
大伯母看了她一眼,自嘲道,“你是难过,谁不难过?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比起你们来,我唯一的儿子还被关在里面等着我来救。我更难。”
“当初,胜彬爸爸抛弃我们走了,老爷子没说什么,他把人逐出了家谱,让我带着孩子在林家好好过日子。当好林家的女主人。这些年,我也算尽心尽力,对得起他当初的看护。如今他走了,如果我不争,偌大的林家,还有我母子的容身之处?”
“盼盼,你我都是女人。大伯母没别的意思,就想求你,至少在婚礼前夕,别和夏少闹僵。”
“我没和他闹。”林香盼神色疏冷,蹙了眉,“我只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太想见到他。”
“还要怎么水落石出?老爷子亲口否定了一切,临终之前最后的遗言都是让你一定要嫁给夏泽安。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与夏泽安有关?盼盼,你一贯聪明,怎么现在也当局者迷?”
她愣住。
爷爷信他。
爷爷到死,都要把自己交到他手里,那就证明……不是夏泽安吗?
她惶惶然想着。
车子停下。
模糊的车窗外,正好看见一道颀长熟悉的身影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