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和山山有关系的事,姜晚总有些急躁。
抬起头看着他,嫣红的唇瓣咬紧,湿润的眼底尽是委屈。
“厉衍川,你是真的过分!”
“我可以解释——”他试图去拉姜晚的手。
可抢先一步的,却有手机铃响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姜晚揉了揉眼睛,动作很快接通,在知道对面是谁后,似乎便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声了许多。
“对……已经快入境了吗?那我去接你。”
“嗯,一个半小时能到。”
里面的人声音更是温和,低声安抚,“这趟飞机有信号,可以随时联系,不用着急。”
“好,我知道了。”
姜晚挂了电话要走。
还没转身,却发现手腕已经被人握住。
“你去接他?”
厉衍川脸色沉了下来。
他自然能听出来电话那边的人是符星文。
“他要回来了,对么?”
姜晚甩开了他的手,没留情面。
她的事。
她如今连与他知会一声都不愿。
厉衍川终于意识到,中秋节那日的温馨快乐,原就是昙花一现。
刚刚本想解释,进去看望山山的是老太太,这阵子实是瞒也瞒不住,老太太知晓了山山的情况,无论如何要见他,祖孙俩还在里面说了一会话。
老太太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具体的信息,连他也被拒之门外。
但厉衍川到嘴边的话,都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只知道,如今姜晚的态度,又恢复了往日的嫌恶!
是的。
嫌恶。
因为……
“你的青梅竹马,终于要回来了?”
他嗓音嘶哑得不行,喉咙滚烫,几乎灼人。
从来竹马敌不过天降,怎么偏偏到他这,就不一样了?
“厉衍川,在你心目中,只有这些事重要吗?”姜晚松脱开他的手,她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
身形俊朗颀长,面容英俊衿贵。
他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厉先生,无论四年前还是现在,从未变过。
她觉得可笑。
“符星文能帮我救山山,你能吗?”
“你还是山山的亲生父亲,除了害他,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是了。
他不曾为山山做过什么。
厉衍川看着她走远,眸光越发晦涩难当,只能仰起头闭了闭眸,将眼底酸涩尽数敛起。
拢紧了手掌。
他总是,要为山山做些什么的。
……
“厉总。”回程后,陈河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海外的资产,是今天到的。目前还在冻结状态,各大银行,都稳妥持保留。”
“另外还来了几位,应该是您的老熟人。是……符星文符先生。”
“他?”
厉衍川翻了翻资料。
不曾想,没有关注他的这几年,竟也终于成了气候。
“他和姜晚……他有没有利用她?”
“目前应该是没有,但既到了海城,姜小姐的身份和您毕竟匪浅。如果您还是继续签署这几份文件,也许……会为他人做嫁衣?”
为他人……做嫁衣。
嫁衣。
他没有那么大度。
连推带拿,将心爱的女人送到别人怀里。
厉衍川望着面前的白纸黑字分明的扉页,看见上面属于“姜山山”的名字。
他签字的手微顿,忽然迟迟难以落下。
可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扣住了笔,再抬头,嗓音艰涩,黑眸却冷寂如冰,早已下定决心。
“去,安排一个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