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事你不便插手,那、至少没有案底,对吗?”
空气沉默。
厉衍川冲了个澡,换上轻便的家居服,出来时余光扫到她脸上,终于开口。
“舆论影响太大,这件事全国上下人尽皆知。”
“那是什么意思?”
“判了,缓刑一年。”厉衍川温声说出结果,一如所料的,看见姜晚骤然煞白的脸色。
皱眉,“他犯了错,也该受教训。过阵子风头过了我再帮他安排。”
舆论裹挟民意,幕后有推手,越闹越大,若是硬保下来,恐怕会更加麻烦。
姜晚没太听清,只茫然地睁开眼,失了焦距。
“所以,从头到尾,其实你都没有帮上小武?他留了案底,被学校开除,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要一想到符星武十八岁的年纪,一个人在外面求生,姜晚心里便内疚到无法呼吸。
“那你,是不能,还是……不想?”姜晚捂着心口,看着他的眼睛都发疼,“海城首富,堂堂厉先生,三年前你就能利用厉家权势,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改了夏柔的世纪婚约,现在……却不便插手吗?”
姜晚语气嘲讽,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字一顿,“厉衍川,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玩?”
厉衍川神色阴郁,却没有反驳。
至少,这件事,他的确没有倾尽全力去办。
他骨子里便讨厌极了和符星文有关的人和事,何况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只有些烦躁地站在姜晚身边,垂下眸,有些不耐了。
“人也没事,也不是你亲的弟弟,姜晚,你至于那么上心?”
姜晚怔然。
她像不愿沾染的毒物似的,缩到了另外一边。
蜷起身子,涩然扯开了唇。
“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实是因为他欺负了夏柔,为她打抱不平,才不愿意尽力帮他,对吗?”
“与夏柔无关。”厉衍川否认得极快。望着姜晚越发难受的脸色,心里烦闷不堪。
以前为符星文筹谋伤心,站在是符星武,他的妻子,可从来没这样心疼过他!和符星文那段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有那么重要?
“无关吗?”姜晚喃喃出声,那双眼通红,连声音都嘶哑,“你连夜让人控制舆论,都如今都还安排了人帮她澄清。厉衍川,你为她名声清白费尽了心思,却不愿意为应承我的事多花一丁点心力。”
在意与不在意,事实明显到叫人心惊!
“那你对我的承诺算什么?三年前到现在,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从来都不值得你放在哪怕一个角落!”
三年前,结婚前夕,他们关系也好过那么一阵,厉衍川领着她出席活动,当着奶奶的面亲口应承,要与她夫妻和睦的,要个孩子……安然过日子。
可第二天,他就逼着她吞下避孕药,远赴国外陪伴夏柔。
姜晚觉得可笑!!
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抱有希望?
她捂着脸,无比懊悔这几日做的一切。
要不是为了小武,她怎么会签那份协议!
半年!
六个月,一百八十天
原以为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如今她抬起头,看着厉衍川冷静的眼神,坐在旁边抽烟,衿贵自持,却异常的疏离冷漠。
这个与她三年婚姻,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姜晚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厉衍川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打算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