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吗?我哪里凶了?”
镇北王还觉得自己说的挺平和的,不能沾手赌业是做人的底线,事关底线的时候跟儿媳妇说话也不能太温和。
王妃不想费劲跟他吵,直接赶人:“早膳用完了,儿子媳妇也训过了,王爷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镇北王还想再说什么,王妃已经转身回屋去了,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也离开了这个院子。
院外。
沈若锦边走边琢磨刚到的四海赌坊要怎么妥善处理。
已经赢到手的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
自己开是不成的,要卖了,一时也不好找买家。
她正要问问秦琅有什么打算,一抬头就看见秦琅也正要开口。
两人同时顿了顿,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沈若锦笑道:“你先。”
然后就听见秦琅潇洒至极地问:“夫人今天想上哪玩?”
“你要带我玩?”
沈若锦哑然失笑,一时间看不透这位秦小王爷是真的没心没肺不把父亲的训斥当回事,还是拿她寻开心。
秦琅被她凝眸打量着,心道不好。
说漏嘴了。
话说的太快,该让沈若锦看出来,前两天去的戏楼、赌坊,都是在引她出来玩了。
秦琅佯装淡定道:“反正你都会找过来,我还不如直接带上你。”
“原来如此。”
沈若锦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毕竟秦小王爷在外面逍遥的时候,她每次过去都有人围观起哄,确实挺败兴。
“不过今天不行,怕是要辜负小王爷美意了。”她边往外走边说:“赌坊要尽早脱手换成别的产业,不然府里府外都不安生,当然,折成现银最好。”
秦琅不紧不慢地循着她的步伐,“你想怎么做?”
“卖了?”
沈若锦回头看向他。
镇北王府有镇北王府的规矩,不许府里的人沾染赌业自有其道理。
从前在沈家,六哥每次横扫各大赌坊带回去大笔的金银,都要智囊三哥帮着编各种由头,哪怕是说是黑吃黑得来的也比赌赢的好。
六哥瞒不过去的时候,也是要挨家法的。
经营赌坊有伤门风,更害人不浅,这契书留在手里也是一个麻烦,刘老七背后的主子怕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才这么痛快把赌坊契书送上门来。
眼下看来卖了赌坊最好。
若能卖个好价钱,更好。
“行。”
秦琅毫无异议。
下一句就问她:“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买家?”
沈若锦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出价高的。”
谁还嫌钱多呢?
“自当如此。”
秦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小王爷那里可有合适的买家?”
沈若锦想着秦琅是京城头号纨绔,应当认识一些有钱有势愿意接手赌坊的人。
正说着话,侍从来报,“二爷,六皇子派人送来请帖,邀您去芙蓉园品酒听琵琶。”
六皇子元平是皇帝五个儿子里纨绔的一个,别的皇子争权夺利搅翻天的时候,他在左拥右抱喝酒取乐,也是唯一一个已经加冠却不用上朝听政的皇子。